师将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些许,“我何时说过要应下这门亲?你连前因后果都没弄清,就敢在这里哭闹,可见平日教你的‘沉心’‘察势’,都成了耳旁风!嫡长女当有嫡长女的气度,不是让你凭着自己的臆想搅闹方寸!”
这话让颜凤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有些恨颜太师。关系到她一辈子幸福的亲事,她怎能不关心?慌乱之下失态也是人之常情,祖父却这般疾言厉色,仿佛她的担忧全是无理取闹。
仔细想想,祖父对她态度的改变,就是从颜凤菊入了天工司开始的。一切都是因为颜凤菊,若不是颜凤菊,她不会被如此训斥。
“祖父何必动怒?孙女也是为家族着想。”颜凤禧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语气却带了几分不甘的挑拨:
“凤菊妹妹如今在天工司当差,是正经的官身,见识和气度未必输于我。若说适配太子殿下,怕是比我更合适。”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贴心进言:“何况凤菊妹妹是庶出,若给太子做侧妃,既不委屈了太子,也全了咱们颜家的脸面,太子一系那边自然挑不出错处。这般一来,既不得罪他们,又不必让我去趟那浑水,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她的目光就盯着颜太师,想要得到他的肯定回答。若是颜凤菊做了太子侧妃,等到有一天太子被废,就是颜凤菊的死期。想到这里,她眼中带了厉色。不过她马上低下了头,没人看到她的眼神。
而颜舒阳似乎被她的话说动了,看着颜太师说:“父亲,儿子觉得凤禧的主意不错,凤菊...”
“胡闹!”颜太师手重重的拍在茶台上,茶盏应声歪倒,滚烫的茶水泼了满桌,顺着桌沿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颜舒阳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脸色瞬间发白;颜凤禧更是吓得浑身一颤,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差点又涌上来,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但她手死死的握着,指甲陷在肉里生疼。
她没有想到祖父对颜凤菊如此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