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径的迫击炮弹,划着优美的弧线,如同冰雹般精准地砸在日军试图集结的区域。
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现,将一个个狂奔的身影吞噬、撕裂。
这根本不是遭遇战,这分明是预设的屠宰场!
东北军不仅料到了他们的登陆,而且早已在此构筑了完整的、梯次配置的立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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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八嘎呀路!”
南次郎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一拳狠狠砸在舰桥的钢板上。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也浑然不觉,
“支那人!支那人早就知道了!”
“他们早有防备!这是个陷阱!一个卑鄙的陷阱!”
他之前所有的镇定、所有的算计,在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到极点的岸防火力砸得粉碎。
奇袭?
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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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义之则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望远镜里,那些好不容易冲上海滩的“虎之子”精锐。
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就被来自陆地方向的精准而狂暴的火力彻底淹没、收割。
侥幸躲过空中打击的士兵,此刻在岸防火力的打击下,成片成片地倒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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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刃……”
川岛失神地念叨着他们为这次行动所取的代号,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帝国的‘暗刃’……还没出鞘,就已经……已经被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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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湿透、肩膀上还带着烧伤的通讯兵,被副官连拖带拽地拉上了舰桥。
他显然是来自某艘被击沉登陆艇的幸存者。
“报告中……中将阁下!我……我们是第一波次第三大队……我们……我们……”
士兵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话都说不利索。
南次郎猛地转过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厉声问道:
“岸上!支那人在岸上到底布置了多少兵力?是什么部队?”
士兵哭喊着回答:“不知道……太多了……到处都是火力点……我们刚上岸,就被……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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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次郎猛地清醒过来,他知道,登陆奇袭已经彻底失败,现在必须止损!
必须用舰炮火力掩护,看能否挽救回一些部队,或者至少摧毁支那人的岸防工事!
他对着旁边同样面如土色的副官嘶声吼道:
“八嘎!还愣着干什么!”
“命令舰队所有主炮、副炮!目标支那岸防阵地!”
“全覆盖射击!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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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显然还存有一丝幻想,或者说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下意识地辩解:
“可是……阁下!
‘虎之子’的勇士们……
还有一些在滩头突击……
舰炮覆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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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副官脸上,南次郎的脸狰狞得如同恶鬼:
“蠢货!还不明白吗?!
奇袭已经失败了!
他们回不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击支那人的防御力量,为后续决策争取时间!”
“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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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义之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脚踹在副官的腰上:
“混蛋!执行命令!
立刻开炮!
不能让支那人好过!”
“嗨……嗨依!”
副官连滚爬爬地冲向下层传令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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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燃烧的船骸和漂浮的尸体,见证着“天诛”计划核心——
“暗刃”奇袭登陆行动的彻底破产。
南次郎和川岛义之站在舰桥上,失魂落魄地望着那片化作炼狱的海岸。
之前觥筹交错间的“名垂青史”、“赫赫战功”,此刻都化作了冰冷的讽刺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原本志在必得的奇袭,在东北军雷霆万钧的立体打击下,变成了一场代价惨重的强攻。
“暗刃”,已折于辽东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