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在渤州承包工程,过年时来信,让我去工地上看家做饭,工资也不少,因想家里鸡狗鹅鸭没人照看,就没去。”老栾道:“你和你表弟联系好,就说咱俩都去!”老妇人道:“行倒是行,只是咱们太急了点……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名字?”
老栾一拍腿道:“嗨!我给你看身份证。”上下掏了一阵,蓦然想起身份证在旅行包里,就道:“我的证件在旅行包里,包在船上哩,我天亮后去找。”饭罢,休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老妇人送老栾出门,说别忘了回来吃饭。老栾一听心中大喜,想是老妇人同意这门婚事了,当下连声答应,记住位置,辞了老妇人,不顾疲劳,便往江边寻找。
且说老栾从船舱里找到包,匆匆往回赶。到了老妇人家,老栾洗刷干净,老妇人找了儿子的衣服给他换上。妇人早已做好了饭菜,二人慢吃细聊,宛然有订亲的意思。晚上老栾就睡到老妇人床上了。过了两天,老妇人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两人就动身,先回到碣石州,老栾将七万块钱转到老妇人儿子名下。因怕小栾知道,不敢停留,即往渤州赶去。老妇人已事先和表弟说好,两人到了港口工地上,老栾做饭,老妇人看家,吃住的费用都能省下,两个人一月也有五六千元的收入。老栾将工资全交给老妇人,日子终于平稳下来。
原来这地方位于北海之滨,是北方富庶之地。因航运贸易日渐兴隆,原有的港区不堪重负,遂又填海造田,扩建港口。医院、学校、居民楼相继拔起,各工地昼夜施工,到处是浇灌的嗡嗡声,吊车的戛然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一片繁忙景象。各地的农民工涌到这里,像暴雨前的蚂蚁群一般急急匆匆,忙忙碌碌。
老栾给工人们做饭,渐渐和工人们熟悉了。因听一个叫小四的小伙子口音亲切,就问是哪里人。小四说是碣石州人,老栾说是老乡,就和小四热乎起来,吃饭的功夫聊聊家乡。小四人精干,干活肯下力气,老栾很相中他,越看越觉得该是自己的儿子。又想要是小四是自己的儿子,他娘不就是自己的媳妇?暗自兴奋,就问小四的娘还壮实吧。小四说才五十多岁,是个媒婆,已说成了很多对。
老栾说,早认识你娘的话,省得我费这么大劲儿才弄了个老伴。话里沾小四的便宜。小四笑话他说,大爷,你这么大了,找了媳妇有啥用啊。老栾说,你小伙知道个啥,用处多哩。小四见他老不正经,就逗弄他。老栾更如活宝一般,顺杆就爬,啦那些见过的妇人。那些民工都是长久在外的旷夫,一啦起妇人,岂有不爱听之理?常在一起哈哈大笑。虽然劳累,倒也快活。
然而有一天,小四突然接到老家小舅子的电话,说自己两岁的儿子因肚子痛住院,抢救无效,竟于昨日死了,老婆也哭昏过去。至亲有事,小四即要请假回去。老栾帮他收拾行礼,一边安慰他,并说自己有个好友做律师,人很好,需要时就去找那律师。小四说正好想找个律师帮助,就问是谁。老栾说了陈得的姓名和律所的位置,小四记下了。小四回到老家后,先去看了亲戚,安慰一番,即与他小舅子来找陈得。
两人到了律师所,抬眼一看,门口挂了一个牌子:“风月案件免收代理费”,不解其意,遂上楼来。陈得恰在办公室里。小四先说是因老栾介绍而来,他小舅子随后讲了事情始末,最后又问这算不算“风月案件”。陈得一愣,忽然想起下边挂的牌子,他们显然是想省代理费的意思,便道:“这个不算。但既有熟人介绍,又是遭遇不幸,也可免收代理费。”
原来,陈得将前期收集的几个风月故事给了荷灵,荷灵说,事情倒也生动,只是种类少些。如何才能收集的门类齐全?陈得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一招。孰料此牌一挂出,就有不少女子涌上门来,皆因私情孽爱,索财要物,赖夫争子,不可开交,陈得好不忙活。久之,坊间又盛传,这律师虽不收费,却把阴私问得详细,似是有此癖好,别人便对陈得侧目而视。
偏有个人听到传闻,竟会心一笑,似心有灵犀。此人姓朱,是碣石州大学化学系教授,和袁教授相识。那朱教授听说有这么个律师,遂想到,这律师竟和我一样,也有窥探阴私之癖好,可见“德不孤,必有邻”。偶尔与袁教授聊天,便和袁教授笑谈此事。袁教授道,那是鄙人的小弟,岂敢同老兄相提并论? 暗讥朱教授的品行。谁知恰是这不雅之人,后竟帮了小四的大忙。
陈得接受了小四二人委托后,因得知死者众亲属尚在医院,便往医院赶去。陈得走进医院门厅,往里一瞧,几个男女在坐在地上,指天捶地大哭,一个妇人已趴在地上,以头磕地,撕心裂肺地嚎啕,想必正是幼儿的母亲。中间是一堆冒着青烟、尚有余烬的纸灰,旁边地上隆着一个小红被子,上面横悬一幅白布,黑字写着“黑心医院,还我人命”,旁边围了一群人观看。
陈得想先听听院方的意见,就直奔医务科而去。那医务科的蒋科长正愁这事,几次和患者亲属沟通,都被骂了回来,院长又要他尽快处理妥当,焦头烂额之际,见患者的律师来了,不禁大喜,连忙请陈得坐了,递烟冲茶。
陈得就问这小患者的医治经过。蒋科长说:“这不是事故。这小患者几天前因小便疼痛来院检查,做B超结果是肾结石,接着住院治疗,谁知却不见好转,肾功能衰竭,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最终也未能抢救过来。我们的诊疗,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题!只是在抢救时突然停了电,几分钟后随即又通电。其实不停电也无力回天。”
陈得道:“抢救时若不停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院方恐怕难辞其咎了。” 就问能赔偿多少。蒋科长说:“院方可以从同情的角度给予适当补偿,但太多了不行,这个闹法也不行。真要打官司,我们也不见得输。不过还是和解为好,陈律师是懂法律的,请多劝劝他们。” 陈得正道:“正是要和解,我才来谈谈。还有一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得肾结石呢?”
蒋科长说:“对了,刚才我想说这个事儿来,一提医闹气得我就忘了
第十六回 百折万难寻缘颇深 三马二聚害人不浅-->>(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