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手提滴血青铜剑,转身一步步走向县衙后方官员居住的区域。
他感知散发,很快便锁定了一处气息沉凝、装饰颇为考究的院落。
他径直闯入,只见一名身着官服,面带矜傲之色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堂上,似乎正在等他。
正是县丞,他身边还站着两名护卫。
县丞看着提剑而入、衣角却未染多少血污的李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浓浓的不屑和厌恶取代。
“李胜?果然有些蛮力。竟能闯到这里。”
县丞语气平淡,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就是你,杀了我李家养的狗,你有这等功夫之前为何不站出来护卫我李家?还害得清水集本家被那些贱民所趁?”
李胜剑指县丞,冷声道。
“酉水五匪是你豢养的?就因为你家一条咬人的狗被我捉拿了,你就如此针对我父子,欲置我们于死地?”
清水集的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要怪也只能怪李家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而且他说当时县衙的差役怎么不告诉自己擒住酉水五匪的功劳可以等同斩首,原来他们早就打算对自家下手了。
县丞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针对?呵,一介贱籍屠夫之子,也配得上‘针对’二字?碾死一只碍眼的虫子,需要理由吗?”
他李家弃楚投秦,方有今日地位,掌控这迁陵县一亩三分地。
酉水五匪那几条狗,虽不堪大用,却也是他站稳脚跟的手段。
不懂得养寇自重,他早就要被咸阳派来的那些秦人替换了!
李胜打了他的狗,便是落了他的面子,坏了他的好事。
更别说之前痘疮瘟疫封锁时他在清水集留守的一些老人出事,为何一介屠夫和那些贱民没事?
这迁陵县,不能有超过他掌控的人还活着!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和傲慢。
李胜彻底明白了。
在这些所谓“贵人”眼中,底层百姓的性命和尊严,从来就不值一提。
不对,底层的百姓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他们的喜怒,便可决人生死。
“原来如此。”
李胜点了点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剩下的,唯有杀意。
“看来,这迁陵县的蠹虫,该清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