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若是不嫌弃,这只杯子就送你了。”
“这,这又如何使得?”
“贤弟千万不要推辞,你我既然已经结义,为兄也合该送你个信物,你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今后万一临时碰上了为难的时候,也能换些银子不是?”
“这,这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么,还有这间织坊四成的股份,柳兄弟也千万莫要推脱了。”
柳浩然连连摆手:“这玻璃杯我可以收下,织坊之事万万不可!”
“莫非贤弟不肯帮忙?”
柳浩然听他这般说话,反而纳闷起来。
“什么叫做不肯帮忙,我听不懂。”
“贤弟呀,你可知功名的好处?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可以不用服徭役,而以你如今举人的身份,就可以豁免不少赋税,我若将这一间织坊寄在你柳兄弟的头上,一年要交的税至少可免掉一大半,这些钱与其白白交给官府,为兄情愿送给贤弟进京赶考!”
“这……,天下竟有这种好事情?”
“呵呵,要不说贤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为兄和你不一样呐,四书五经是根本背不下来,实在不是块科举这块料,不过为兄好读闲书,也好交朋友,其实这天下很多东西四书五经里头都没有写,譬如天下人都以为我大明是天下的中心,其实这只是夜郎自大一厢情愿。”
“夜郎自大?”
“不错,我大明固然强盛,却也仅仅是这方大陆东隅的一处多山的角落罢了,当年太宗皇帝锐意开拓海路,就是为了让我大明的移民能够遍布南洋、西洋,与欧罗巴人争锋!否则这天朝上国四个字,就是个笑话。”
“等等,照胡兄的意思,太宗皇帝下西洋并不是为了找建文皇帝?”
“哈哈哈,那些都是田间野史而已,太宗皇帝既已称帝,那个建文皇帝就算现世,太宗也可以说他是假冒的。再说了,建文皇帝是建文四年的六月出逃的,跑过船的海商都知道,这六月刮的是东南风,建文顺风应该一路北上,去的只能是朝鲜国或是日本国,如此,太宗皇帝七下西洋不是都去的反了么?还有,七下西洋如此声势浩大,他这是想找到建文呢,还是不想找到他呢?”
“这,这些我倒没想到……”
“嘿嘿,太宗当年毕竟是抢了建文皇帝的位置,这一点确实不应该,可在其位谋其政么,就譬如说我刚送你的这玻璃杯吧,从海上一转手就是百倍的利润!太宗皇帝屡次下西洋,就是想垄断如此暴利的海上贸易,要不然,太宗皇帝哪来的钱迁都营建BJ,哪来的钱修《永乐大典》?又哪来的钱五征蒙古?这几件事无论哪一件放到哪一朝,都能顷刻让国库见底,所以呀,太宗皇帝如今也成了那些海商的祖师爷,我手里也有几艘海船的股份,哦,为兄一时兴起,班门弄斧了……”
“哪里哪里?胡兄你今日所言,实在令柳某眼界大开!”
“呵呵,这么说,贤弟愿意接受为兄的股份了?”
“这……,柳某今后要如何回报你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