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公明景怀揣心事,穿过风雨廊桥,昏黄壁灯将他的身影拉长,隔着一段距离,承德候在宫门前,焦急万分,来回踱步。
眼见他来了,仿佛见到了主心骨。
公明景皱眉:“殿下深夜召我前来,何故?”
承德满脸愁容,索性亲自接过灯笼,将他引入虚掩的宫门。
在等候通报时,公明景立在风雨交加的长廊处等候,承德出来后,示意他进去,又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公明景听懂了他的暗示。
殿下心情不大好,他得谨言慎行。
公明景轻声道了声谢,踏入东宫,转瞬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东宫遍地破碎瓷器,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药材气味、血腥味。
宫人们狼狈收拾着被打翻的银盆,从跪地求饶的太医身边躬身逃离。
帷幔深处,烛光昏暗,映出太子谢执的背影。
他的怀中隐约还有一人。
“如何?”谢执问。
被他问话的御医凭借红线搭脉,整个人差点没吓尿!
如何。
能如何!
一具尸体!一个死人啊!
纵使他读遍医术,也断然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将一个死人救活,偏偏这昏庸无道的太子就是不信,救不活就要对他们喊打喊杀!
“殿下。”几番斟酌,御医简直要哭了,“饶过臣罢!臣,不知。”
他不敢直言这是一个死人,毕竟上一个这样说的御医已经被拖出去,人头落地!到现在还挂在午门。
谢执极轻的笑了:“那就是你的无能,孤身边从不留无能的人。”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御医惊慌失措地看向朝他走来的侍卫:“殿下,饶命,饶命啊!”
谢执暴戾的性格不加掩饰:“挑断脚筋手筋好呢,还是做成人彘呢。”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
“殿下。”
孔明景屏住呼吸,屈膝下跪。
按照一贯作风先给谢执禀报了乱党全数绞杀,以及京城达官显贵们试图寻找各种方法逃离,再是仍旧没找到薄姬和谢鸠的下落。
帷幔里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他也就这样保持缄默的跪着。
须臾,头顶传来一声疲乏不堪的声音:“让其他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