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几分钟的会,内容也很简单“以前我不追究,大家都很随和,但是我觉得咱们这次好歹也是和文化沾边的工作,我希望咱们都能相互尊重,所以请大家以后当着文娟请不要再叫我三蛋子了,叫我许穆彦!”
终于,到了罗文娟和教授正式见面的那天。在我们租住的宾馆房间里,气氛有点像论文答辩。教授穿的很正式,板着脸,眼神锐利,先是对罗文娟的专业背景进行了一番详细的“盘问”。从地貌演变的基本理论,到遥感影像的波段什么的,再到历史地图坐标校准的具体算法……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我是一个也听不懂,完全是听天书。
我和三蛋子在旁边捏了把汗,生怕教授把这根“救命稻草”给吓跑了。
然而,罗文娟的表现让我们大跌眼镜。她坐在那里,腰背挺直,神情自若,面对教授连珠炮似的提问,对答如流。不仅概念清晰,还能引经据典,甚至对教授提到的几个生僻的历史地理名词,她都能立刻说出其可能的源流和在不同时期文献中的记载差异。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条理分明,逻辑严谨,带着一种学术特有的冷静力量。
说到后来,教授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他甚至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容,指着地图上几个模糊的标记,用探讨的语气问道:“小罗同志,依你看,这几个点,结合清代舆图和六十年代的地形图来看,更可能是古河道摆动留下的牛轭湖遗迹,还是风蚀洼地?”
罗文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又快速从她的笔记本电脑上调出几张不同时期的卫星图片进行比对,然后肯定地说:“教授,我认为是古河道。您看这里,虽然现在地表已经完全干涸沙化,但影像上还能隐约看到连续的弧状阴影,与下游已知的古河道痕迹能够衔接。而且这一带的地层结构,根据零星的地质资料显示,是以冲积砂砾为主,不同于典型风蚀区的雅丹地貌基底……”
“嗯……有道理!”教授重重一拍大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发现宝藏般的狂喜,“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小陈,三蛋子,你们看看!这才是做学问的态度!不像你们两个,就知道吃!这才几天,你和三。。啊三。。你们三个哦不,你们两个双下巴都出来了。”
我和三蛋子面面相觑,感觉自己像两个被老师嫌弃的学渣,还好教授没有把三蛋子这个名字叫出来。三蛋子偷偷对我撇撇嘴,用口型说:“看把他嘚瑟的,找到知音了这是。”
考核顺利通过,教授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学术知己,毫不吝啬地把我们之前视若珍宝、却又无从下手的那堆资料,包括那张核心的、画得云山雾罩的手绘地图,全部推到了罗文娟面前。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专业碾压”。
罗文娟拿到资料后,并没有像我们之前那样对着地图干瞪眼,或者漫无目的地翻故纸堆。她先是快速浏览了一遍所有文字资料,提取出其中提到的关键地名、方位和距离描述尽管很多都是模糊的“约行几日,几小时”。然后,她将那张手绘地图进行扫描,导入电脑。
她使用的软件界面复杂,各种线条和色块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她一边操作,一边向我们简单解释:“我先根据地图上可能存在的比例尺信息比如一段行程步行天数估算,和已知的几个确定地点,对这张手绘地图进行初步的地理配准……然后,叠加不同年代的公开历史地图数据库……再调用多期Landsat和哨兵卫星影像,重点观察教授提供的信息……结合DEM数字高程模型,排除明显不符合描述的地形……”
她的手指在键盘和触控板上飞快跳动,屏幕上,古老的手绘线条与现代的卫星影像、数字高程模型不断叠加、对比、校正……我和三蛋子,甚至连教授,都屏息凝神地站在她身后,像等待神谕的信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罗文娟偶尔低声自语。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等待后(其实也就小半天),罗文娟长舒一口气,身体微微后靠,用笔在电脑屏幕上一个被放大区域画了个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找到了。结合所有信
第十七章 再次远征-->>(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