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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青石铺就的驿站里,篝火早已熄灭,只余一地灰烬与散落的马蹄印。
风卷着黄沙掠过荒原,仿佛连大地都在屏息等待。
两日后,消息传回京城:一名身着灰袍、袖口缀银铃扣的信使于子时抵达兵部别院,未通报姓名,径直将一卷残破账册交予门房,并留下一句“物归原主”,随即消失在夜雾中。
大理寺偏堂,沈观正执笔临帖,听见小鼓子轻手轻脚进来禀报,笔尖微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点沉黑。
他缓缓搁笔,唇角浮起一丝冷意。
“饵已入网。”
那账册自然是假的——但他刻意在边角处留下一道细微折痕,形状如断翅鸢尾,正是当年裴承业书房中那只纸鸢断裂时的印记。
他知道,裴仲昆见此痕,必会心动神摇。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裂隙,哪怕只是一缕影子掠过,也会激起滔天波澜。
而如今,对方不仅取走了伪册,还动用了私驿系统之外的暗线传递,说明此事已绕开兵部明面职司,进入隐秘运作。
这是慌乱,也是确认——他们信了。
沈观起身踱步至窗前,抬手掀开一方暗格,取出一只素白纸鸢。
翅骨以老竹削成,关节处嵌铜丝,尾端悬一枚细铃,随风轻晃,发出几不可闻的哀音。
这是“报丧鸢”,大渊旧制,专用于战败阵亡之讯的象征性放飞,不载文书,只为祭魂。
因其形制肃穆、仪式庄重,历来由宫中匠人特制,民间禁造。
三日前,他亲自登门请动飞鸢匠老秦。
老人见到图纸时手微微发颤,枯指抚过图样边缘,良久才道:“这鸢……二十年前就该绝迹了。”
“可若真相不死,它便不该落地。”沈观平静答。
老秦闭目长叹:“我当年为裴府制过一只传讯鸢,机关藏在腹腔……后来那鸢飞进了书房,再没出来。裴侍郎暴毙当晚,天上也有一只白鸢坠落,烧成了灰。”
他说完这句话,一夜未眠,天明时交出这只成品,“结构分毫不差,是按先帝年间的礼制扎的。但愿它此去,不是送人入地狱,而是拉出几个该下地狱的。”
黄昏时分,沈观独自登上城西望云台——此处地势最高,曾是军情传信要地。
残阳如血,染红半边天际。
他双手托起报丧鸢,迎风一掷。
竹骨展开刹那,铜铃轻响,宛如低泣。
白鸢乘风而起,在晚霞中划出一道孤绝轨迹,越飞越高,最终化作天幕上一点素影,消失在云层深处。
与此同时,内廷监丞崔允悄然在宫中散布消息:“北境急报,三千运粮军遭伏,全军覆没。信使死于途中,唯留血书半片。”
不过半个时辰,皇城震动。
户部紧急召议粮储,五城兵马司封锁街巷以防民乱,连一向稳坐内阁的老相国都匆匆入宫。
而沈观端坐大理寺案前,双目微阖,心神沉入识海。
【有限预判·激活】
目标锁定:裴仲昆
新增变量:双路径
第35章 我把谎话说得比真话还像真-->>(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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