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站了起来,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叫得最欢的人。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平日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一个个‘秦少爷长,秦少爷短’叫得比谁都亲。今天我秦德炎想干点正事,你们就跟我哭穷?”
“我把话撂在这儿!”他指着那几个退缩的公子哥,“今天,看得起我秦德炎的,就把钱凑出来!以后发了财,我秦德炎绝不亏待兄弟!要是看不起我,觉得我秦德炎是在坑你们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别再说认识我秦德炎!”
这话就说得极重了,等于是要割袍断义。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个公子哥脸色煞白,他们谁都得罪不起秦德炎。
得罪了他,以后在黑山县的圈子里就别想混了。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镖头之子,那个魁梧的张公子,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我干了!”他瓮声瓮气地吼道,“我信秦少!不就是钱吗?我爹前两天刚给了我一千两银票,让我去置办几匹好马。马不买了!我全投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拍。
“我张莽,就赌秦少你这个人!”
有一个带头的,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
侯公子眼看风向不对,连忙换上一副笑脸。
“哎呀,张兄就是爽快!秦少您看您,发这么大火干嘛,兄弟们这不是……这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嘛。您要干大事,我们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他眼珠一转,一咬牙,“我……我回家想办法,凑个五百两!肯定给您凑齐!”
“我也凑三百两!”
“我二百!”
有人带头,有人附和,剩下的人也不敢再唱反调,纷纷报上自己的数额。
虽然一个个都肉疼得不行,但总比被秦德炎彻底踢出圈子要好。
秦德炎看着桌上渐渐多起来的银票和欠条,听着耳边重新响起的奉承话,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虽然过程有些狼狈,但终究是保住了面子。
他清点了一下,银票加欠条,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凑出了四千两之多,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一千两。
“好!都是我的好兄弟!”
秦德炎重新坐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从今天起,他跟这帮兄弟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吃喝玩乐了。
他把所有人都绑上了一辆不知开往何方的战车。
这辆车,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他没在倚翠楼多待,揣着沉甸甸的银票,在一众兄弟恭送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看似平平无奇,却总能将他拿捏得死死的少年。
他想看看,当自己把这四千两银票拍在桌上时,林玄会是怎样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