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双面娇娃

    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春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星河倾泻人间。铁幕公司市场部的员工早已下班，只有部长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在玻璃墙上投下麦湘溪伏案工作的剪影。

    何铁春站在街对面的阴影里，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穿过车流，锁定在那扇亮着的窗户上。三个小时前，他收到狐狸从欧洲发来的加密信息：死神堂的“衔尾蛇议会”已通过决议，将行动等级提升至“血色黎明”。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满足于窃取技术，而是要彻底摧毁春城制药的研究能力。

    烟头在夜色中明灭，何铁春的思绪回到下午与麦湘溪的会面。那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矛盾之处。她端茶时小指的微曲，是长期使用特定枪械形成的肌肉记忆；她解读园区平面图时，对安保漏洞的洞察力远超普通文职人员；还有她后腰那把格洛克19的轮廓，在俯身时清晰可见。

    “父亲是退伍老兵”的解释太过单薄。何铁春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渐冷。在龙焱的档案库里，能熟练使用那种改装格洛克的，只有国安部“夜莺”小组的成员。而“夜莺”，正是专门渗透境外武装组织的精锐特工。

    就在这时，市场部大楼的灯光熄灭了。何铁春掐灭烟头，看着麦湘溪独自一人走出大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而是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何铁春悄无声息地跟上。春城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霓虹灯将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但一墙之隔的小巷却昏暗潮湿，与外面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麦湘溪的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回音，步伐却异常坚定，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

    巷子深处，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等在那里。麦湘溪停下脚步，与对方低声交谈。何铁春隐藏在转角处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夜风送来只言片语：“……芯片……实验室B区……明晚行动……”

    突然，连帽衫男子猛地抬头，视线直射何铁春藏身之处：“有人！”

    何铁春心中一惊，还未动作，麦湘溪已经动了。她闪电般从后腰抽出配枪，侧身、瞄准、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消音器下的枪声如同叹息，子弹擦着何铁春的耳畔飞过，击中他身后准备偷袭的另一个黑影。

    “快走！”麦湘溪对连帽衫男子低喝，同时向何铁春的方向靠拢，“何总，看来我们得提前合作了。”

    何铁春从阴影中走出，目光扫过地上喉咙中弹的尸体。“国安部的‘青鸟’，果然名不虚传。”

    麦湘溪——或者说青鸟——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苦笑着收起枪：“赵司令说得对，瞒不过你。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死神堂明晚要强攻实验室B区，目标是楚涵曦博士和‘普罗米修斯’原型机。”

    春城制药园区地下三层，通风管道内弥漫着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何铁春匍匐前行，麦湘溪紧随其后。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何铁春突然举手示意停止。前方管道拐角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对话声，带着明显的东欧口音。

    “……确认目标在B-7区域。一小时后引爆，我们有三十分钟撤离时间。”

    何铁春与麦湘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死神堂不仅要窃取技术，还要彻底摧毁实验室。

    脚步声渐远后，何铁春通过耳麦向指挥部汇报情况。赵卫国的声音带着凝重：“情报显示死神堂在实验室安装了电磁脉冲装置，一旦引爆，整个春城的电力系统将瘫痪数小时。”

    麦湘溪突然拉住何铁春的衣袖，指向通风管侧面的一个检修口，用气音说：“从这里可以直接进入B-7区的控制室。我……我在园区的建筑图纸上看到过这个通道。”

    何铁春凝视着她，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这一刻，他决定赌一把。“带路。”

    检修口后的通道更加狭窄，两人只能侧身前行。麦湘溪在前领路，她的动作异常敏捷，对路径的熟悉程度远超查看图纸所能获得的知识。

    在一个转弯处，她突然僵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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