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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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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争论什么。身体上的不适也让她提不起劲深究。不过,到了晚上,她还是知道了老人口中的“口口口”究竟是什么。

    “呜啊……”她躺在病床上,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面前一身漆黑的小老头。那是影视剧里经常看到的牧师袍,和医院那晚黑袍人身上的衣服完全不一样,干净利落的剪裁,庄严稳重的版型,透着一股肃穆与沉稳。

    所以老人是觉得她撞邪了,想给她请牧师——也可能是神父,埃弗莉分不清这两者——看一看?

    埃弗莉觉得有点奇妙。

    她仔细打量着身穿牧师袍的小老头。他个子不高,目测只有一米七出头,头上的头发荒草地一样稀疏,乍一看有些滑稽,但他作法时的表情很严肃。

    小老头单手握着圣经,另一手举着小小水瓶,半合着眼,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拿水瓶的手悬于空中,在埃弗莉上方有规律地划着十字,每一次划动,都向下洒落几滴晶莹的水液。

    陷落在噩梦中的埃弗莉就是被落在额头的水珠点醒的。

    冰冰凉凉,并不讨厌。

    “……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 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 and the Word was God……”(注①)

    埃弗莉躺在病床上,倾听着对方念诵的经文。起初,她还会因各种事情走神,不知不觉间,女婴的双眼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开始跟随牧师的手,在空中一起勾勒十字。

    老人的动作很慢,每一次划动,都暗合了经文的节拍,透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圣洁与神圣,他那低垂的眉眼,既有母亲的慈爱,又有父亲的严厉,灯光下仿佛自带了某种神性。自他指尖洒落的一滴滴圣水,像阵阵清风,驱散了笼罩意识深处的迷雾,又好似一场大雨,浇灭了体内无休止燃烧的烈焰。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合拢书页,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这一声响如某个信号,将埃弗莉从玄之又玄的境界中唤回。她深深呼吸,感觉胸口盘桓了许久的压抑感不知何时消失了,沉重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盈。

    就好像……就好像某种附着在身上的赘物被清除了一样。

    “好了,孩子,跟随你的口口口已经离开了,睡吧……”老人伸出手,盖上埃弗莉的眼睛。他的掌心很温暖,带着阳光的味道,让埃弗莉感到非常安心。

    明明醒来没多久,埃弗莉却觉得身体异常疲惫。强烈的困意汹涌而来,她顺从本能合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了一片沉静安稳的甜梦。

    困扰了埃弗莉十几日的高烧,就这样以有些不太科学的方式被驱散了。

    次日,埃弗莉苏醒的时候,只觉神清气爽,肚子也久违地感到了饥饿。

    父亲谢利不在,估计又出去喝酒了,守在她床边靠着墙打盹的,是昨天见过的那名魁梧老人。

    老人睡得并不安稳,埃弗莉只是小声哼唧了一下,老人立刻从睡梦中惊醒,凑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又找来杯子和奶粉,给埃弗莉冲奶。

    大概是经常皱眉的缘故,他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折痕,紧抿的嘴角即使是在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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