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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韩遂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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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大起,蹄声如闷雷滚动!一支规模不大、约莫三四百骑的队伍,如同戈壁滩上骤然刮起的旋风,呼啸着杀到近前!看那些骑士的装扮和旗号,并非魏军主力,而是原本臣服于他、靠着他的施舍和威慑才能在凉州立足的几个本地羌胡部落!这些往日里唯唯诺诺、称臣纳贡的豺狼,此刻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残的光芒,显然是将他们这支溃军当成了可以随意撕咬的肥肉!

    “是韩遂!杀韩遂!抢他们的马!抢他们的铠甲兵器!” “财物谁抢到就是谁的!” 那些羌骑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根本不管什么昔日的情分盟约,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和沉重的骨朵,毫不减速,径直冲入早已失去斗志、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韩遂残军之中,肆意砍杀抢掠!

    “保护将军!结阵!快结阵!” 残存的、尚有几分血性的韩遂亲兵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组织起脆弱的防线进行抵抗。但在绝对的饥疲交加、士气和体力都已降至谷底的情况下,这微弱的抵抗在如狼似虎的羌骑冲击下,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如同沸汤泼雪。凄厉的惨叫声、兵刃刺入身体的沉闷噗嗤声、骨骼碎裂的脆响、羌人得手后兴奋的怪笑声、以及战马惊恐的嘶鸣声……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将这荒凉破败的显亲县城外,变成了韩遂军团最后的屠宰场,上演着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韩遂在几名最忠心的卫士用血肉之躯拼死护卫下,如同没头苍蝇般,奋力挥动长剑,勉强杀出重围。当他再一次回头望去时,目眦欲裂地看到,那些跟随他多年、从金城带出来的老部下,要么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要么正被羌人从背后砍倒,发出临死前的哀嚎;要么则成了羌人的俘虏,被绳索捆绑,如同牲畜般被驱赶,他们身上仅存的、还算完好的衣甲和武器被粗暴地剥下、抢走……一种英雄末路、天地不应的巨大悲怆与苍凉,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淹没了他。他曾纵横凉州数十载,与董卓旧部周旋,与马腾分合不定,称霸一方,何等威风?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被自己昔日瞧不上的豺狼撕咬,何其讽刺!何其可悲!

    他不再催促,也不再回头张望,只是麻木地、机械地催动着胯下那匹同样伤痕累累、气喘吁吁的战马,向着更西方,那更加荒凉、更加未知、传说中羌胡混杂的地域,漫无目的地逃去。目标?已经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了。或许是天水?但天水会不会是另一个金城?或许是更西的陇西郡?或者,直接逃入羌地,凭借往日的威名和随身携带的一些金银细软,苟延残喘?他自己也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身体向前、向前……

    然而,这位穷途末路的老枭雄并不知道,一张针对他的、更加精准无情、覆盖范围更广的大网,早已在他可能的逃亡路线的数个关键节点悄然张开。下达这道最终猎杀命令的,正是此刻已进驻安定郡临泾城,正与麾下核心文武——包括那位“功不可没”的谋士郭嘉、新近归附急于证明自己的“神威天将军”马超、以及沉稳持重的大将徐晃等人——商议如何彻底肃清凉州残余抵抗势力、并着手稳定地方、推行新政的魏公刘湛。

    临泾城官署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努力驱散着北地春日里依旧顽固的湿寒之气。刘湛站在一张几乎铺满整个墙壁的、绘制精细的凉州山川地理图前,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上面标注的城池、关隘、河流与羌胡部落大致分布。他伸手指点着几条蜿蜒向西的路线,对站在身侧、脸色依旧因连日奔波和心绪激荡而略显苍白,但眼神却燃烧着一种复杂火焰的马超说道:“孟起,韩遂老奸巨猾,虽经此惨败,已成丧家之犬,然其在凉州经营多年,树大根深,恐有余孽或暗桩接应,若让其西窜入羌地,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与往日积威,煽动羌胡,恐遗祸将来,使我凉州边境永无宁日。”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向马超:“除恶务尽,斩草须除根。追剿韩遂残部、取其首级以定凉州人心之事,关系重大,孤思虑再三,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徐晃将军率本部精锐为你压阵助战,并协调粮草补给。你可能为孤,取下韩遂首级,永绝此患?” 这番话,既是委以重任,也是考验,更是给马超一个亲手了结恩怨、用仇敌之血洗刷自身“降将”身份、真正融入魏公集团的机会。

    马超闻言,胸膛剧烈起伏一下,那双曾因愤怒、绝望和不甘而赤红的虎目,此刻燃烧起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和无比坚定的、洗刷前耻的决心。他猛地踏前一步,抱拳躬身,甲胄叶片碰撞发出铿锵之声,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官署内回荡:“主公放心!超与此老贼,既有背弃盟约、陷我于不义之仇,更有挑拨离间、坏我联军大事之恨!此恨滔天,不共戴天!超必亲提虎贲,踏遍陇右,擒杀此獠,亲提其头,来献于主公麾下!若不能成,超甘当军令!” 话语中的决绝与恨意,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一直裹着厚厚裘毯,缩在炭火盆旁仿佛睡着的郭嘉,此时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揉了揉依旧带着病态嫣红的脸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接口道:“马将军勇烈,自是无人能挡。不过,韩遂这老狐狸,别的不行,逃命和保命的本事,在凉州他若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此刻他已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惶惶如丧家之犬,心思必定全在如何溜之大吉上。” 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谈论一只有趣的猎物,而非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

    “将军追击时,除了依仗神速,不妨多派伶俐哨探,广布眼线,尤其要注意那些他曾经经营过的、关系盘根错节的私人堡寨,以及通往羌胡地界、必经的水源之地。这老家伙,惜命得紧,肯定会往他认为安全、有熟人或者能喝上水的地方钻。” 郭嘉狡黠地眨了眨他那双似乎永远带着朦胧醉意、却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继续道,“另外嘛……嘉窃以为,攻心为上。可以放出风去,就说是魏公仁德,胸怀四海,此番用兵,只诛首恶韩遂一人,其余胁从将领、士卒,乃至地方豪强,只要不与韩遂勾结,过往一概不究,若能献上韩遂首级者,无论出身,皆赏千金,授官爵!让这老贼也好好尝尝,被身边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想必……那滋味定然是‘美妙’得很。” 他说到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意。这计策,可谓是将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毒辣至极,却又精准地打在韩遂如今最脆弱的七寸上。

    马超眼中寒光爆闪,如同雪原上反射的日光,他重重颔首,将郭嘉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心里:“奉孝先生之言,句句珠玑,超必谨记于心!定叫那老贼无所遁形,众叛亲离!”

    领受军令之后,马超与徐晃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点起一万精骑,如同离弦之箭,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沿着韩遂逃亡的西方路线,展开了风驰电掣般、不留余地的追击。马超报仇心切,自请为先锋,更是将速度和压迫感提到了极致。他所亲自率领的三千西凉轻骑,皆是一人双马,换乘不休,人不解甲,马不卸鞍,日夜兼程,只在绝对必要时才做短暂休整。这支纯白的骑兵洪流,如同来自东方的死亡旋风,带着马超那压抑不住的冲天杀意,狂暴地刮过陇右高原的每一个角落,沿途打听韩遂溃军的踪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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