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毒蛇吐信,密集的箭雨已遮天蔽日而来。
张飞挥矛格挡时,素绢所制的帅旗上白纸黑字刻着一个大字‘于’,在血色残阳中像块招魂幡。旗杆顶端系着串铜铃,随风作响时,竟与曹军弓弦震颤的频率诡异地重合。
"好小子!"
张飞蛇矛扫落箭矢,突然发现对方始终未动。
那青骢马的四蹄如同钉死在地上,连鬃毛都不曾扬起半分。马背上的将校更像尊铁塑像,唯有瞳孔随着张飞的蛇矛轨迹微微转动——他在计算。
第二波箭雨袭来,放倒数十名幽州甲士,张飞已突进十米。
"姓于的!"张飞暴喝,"你他娘属刺猬的?敢不敢跟爷爷单挑!"
于姓将领终于动了。他缓缓抽出环首刀,刀身竟比寻常佩刀短三寸——专为乱军混战打造的杀人器。刀尖点地时,身后重步兵突然变阵,如潮水般左右分开。
"杀。"
还是一个字。
三千铁甲踏着铜铃节奏压来,如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森然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土山上,孔融未着寸甲负手而立,田楷则满脸紧张地看着山下张飞率部冲阵。
“田兄,无须紧张。”
孔融言语间尽是淡然。
田楷目光仍是紧紧锁定张飞朝前突进,满脸凝重道:
“孔北海不知,此人乃鲍信手下名将于禁,素善军阵,驾下泰山兵有战阵无敌之称,可抵三品武夫。鲍信能在兖州称雄,全仗此人!”
“啊?”
孔融脸上的轻松写意一扫而光,田楷轻瞥了一眼孔融:书生掌兵,难成大器。
却见张飞毫无退意,提长矛朝前突刺,连破十重铁甲,攻势仍未见缓。
孔融刚呼口气,田楷却泼冷水道:
“这张飞果然悍勇,竟有如此勇力,但力有所竭,怕已至极限,顶多再破两重甲。”
说话间,张飞凭借先天煞气已又破一重甲。
于禁面上终于多了些许惊异:“二品武夫!”
失去战斗意志的于禁终于拨转胯下青骢马退回中军二线,二品武夫冲阵已经超出自己战阵承受之力了。
——
田楷眸光微变:“于禁的军阵气势怎的弱了?”
孔融却笑出声来:
“我就说不必担心吗!”
田楷实在想不到,于禁的战阵竟被眼前的粗鄙武夫凭借勇力杀穿了。
——
徐州城门在曹军箭雨中轰然洞开,原来是糜竺认出刘备,故而开城门将刘备一众迎入城内。
陶谦的白发在硝烟里格外刺目,这位六旬老臣竟未着官服,只披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深衣,腰间束着条草绳——那是徐州大牢死囚的束衣方式。
"老朽...罪该万死!"
他踉跄扑向刘备马前,枯瘦的手指抓住刘备马缰绳时,露出腕上道道血痕——分明是自缚未久的勒痕。
刘备俯身欲扶:
"府君?!"
陶谦恍若未闻,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方裂帛。染血的徐州印绶在帛上压出深深凹痕,旁边竟是用指甲刻出的"让"字,最后一笔拖出长长血线。
陶谦慨然道:
“方今天下兵戈四起,朝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让与能者,公切勿推!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刘备闻言忙翻身下马道:
“备虽汉家苗裔,但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怎敢领徐州牧?况刘备今日实为大义前来。公出此言,莫非疑备欲图徐州?”
一身贵气的糜竺与陶谦首席谋士当地仕族陈登带着礼节的笑容,眼底满含深意。
陶谦见刘备不受,连忙将徐州印执起,双手捧至刘备面前:
“此老夫真意,公万勿推辞!”
刘备如何肯受,双手推送,两人将徐州印推来送去。一个真心相让,一个万万不敢。
忽然一只粗黑大手探出抢过印绶,惊得两人目瞪狗呆,却是张飞。
“哥哥忒不大气!陶老头一心相送,哥哥受便是了,岂非坏了人好意?”
陈登白晳的面皮轻轻抽搐了一下,眸中杀机一闪而逝,手指不停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指环。
陶谦怔了一下,捋须笑道:
“这位壮士说得正是!”
刘备见张飞如此无理,怒道:
“三弟,休得无理!再如此,以后休再叫我大兄。”
说罢抢过印绶,双手承给陶谦:
“我
49.一让徐州-->>(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