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难得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善哉善哉,你还不知我佛法无边,便叫你见识一下。”
说话间,指尖结出法印,轻轻一弹。曹操只觉头痛欲裂,额间冷汗登时便冒了出来。
观音菩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望你悔而改之,以结佛缘。”
——
五更梆子刚敲过,曹府上的青砖地上凝着一层秋霜,门外甲胄铿锵声由远及近。
曹操被脚步声惊醒,浑身早被汗水打湿,仍觉头痛欲裂,不由得用手抚住额头。
夏侯惇铁甲外罩着件半旧的绛紫战袍,靴底沾着马厩的草屑,就这么径直闯进了曹操的寝房。
"孟德!"
他这一嗓子,惊得檐下宿鸦扑棱棱飞散。
榻上曹操正以手扶额,面上尽是痛苦之色。
曹操眼皮都没抬,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元让,你脚上带的是春泥还是马粪?"
夏侯惇浑不在意,铁塔似的身子往榻前一杵,盯着曹操发青的眼窝,只当他仍沉浸在痛苦之中。他忽然俯身,铁甲咔咔作响,竟从怀里掏出个粗陶酒壶:
"尝尝这个——"
曹操终于睁眼,知道壶里装的是江湖客喜欢喝的烈酒——烧刀子,笑着摇了摇头。
夏侯惇拎起酒壶自饮了口,才道:
”今日是否发兵?”
曹操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
”荀或、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人皆随我发兵徐州!”
陶谦广结善缘,今徐州遭难,便有不少人前来求情,但无人能息曹操雷霆之怒。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素有交情,更是自引兵五千兵马来解徐州之难。曹操大怒,令夏侯惇于途中截杀边让。
曹操连年征战,钱粮不足,此番举大军进攻徐州,不得不劫掠百姓,以战养战。而曹操下了一道极不合人和的命令,屠尽徐州。一路上,曹操仿如蝗虫一般,所过之处,逢粮便抢,见人就杀。一时间,徐州治下,狼烟四起,寸草不留,百姓怨声载道,无不切齿痛恨曹操,徐州人皆称曹操为曹人屠。
曹军一路向彭城挺进,徐州百姓风闻曹操行径,无不望风而逃,渐渐难以劫掠财物以充军资,让曹操颇为心烦。
——
帐内灯影昏黄,曹操正伏案批阅竹简,眉头紧锁。
案头堆满竹简,军需官新呈上的粮册被朱砂划得满目疮痍——数十万大军,存粮已不足半月。
帐帘忽被掀起,挟进一股阴冷夜风。
曹仁大步踏入,铁甲未卸,肩头还沾着墓土的腥气。他大步走近,铁靴踏地无声——这位以治军严整闻名的“天人之将”,此刻竟如鬼魅般轻捷。
"兄长。"
他单膝跪地,腰间革囊沉甸甸坠出古怪轮廓。
曹操抬眼,瞥见曹仁甲缝里卡着的半片玉琀,瞳孔骤然收缩:
"子孝,你从何处来?"
曹仁咧嘴一笑,曹仁转身时,铁甲暗袋里漏出一把朱砂,星星点点洒在帅帐猩红地毡上,像极了刚干涸的血迹。
“曹公。”
曹仁单膝点地,玄甲在灯下泛着幽光。他忽然从革囊中掏出一只青铜樽,轻轻搁在案上。
樽身蟠螭纹中嵌着绿松石,分明是商周古器。
曹操眸光一凝。
“汝水畔有座无名冢。”曹仁声音沙哑,指甲缝里还沾着夯土,“末将试掘三尺,得此物。”
他翻过铜樽,底部铭文赫然是“曾侯永用”。
烛火噼啪一跳。
曹操指尖抚过铭文,忽然低笑:
“子孝竟作穿逾之盗?”
“河北袁绍铸新钱,荆州刘表熔佛器。”曹仁抬头,眼中精光如刀,“这乱世里,活人尚易子而食,死人何惜几斤铜?”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卷皮图,展开竟是芒砀山陵墓群方位,某处朱砂圈画的梁孝王冢格外刺目。
帐外忽起阴风,吹得地图哗啦作响。曹仁的影子投在帐壁上,竟似巨兽张吻。
曹操突然以手掩面,肩头颤动。曹仁正欲告罪,却听指缝间漏出
46.徐州祸起-->>(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