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融资可以谈，合作也可以有，但前提是，必须尊重我们的品牌内核和发展节奏。”
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决绝。
张总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地拒绝，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保持了表面的客气：“既然如此，那很遗憾。希望赵总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便带着团队起身告辞，来时的意气风发收敛了不少。
送走鼎晖的人，王嫂第一个蹦起来，拍着胸口：“哎妈呀，可算走了！憋死俺了！北北，你刚才太帅了！怼得那眼镜都没话说了！”
马婶也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咱不图那个快，咱就图个稳当，图个自在。”
赵北北笑了笑，没说话。拒绝的干脆，但心里并非毫无波澜。那毕竟是鼎晖，是能带来巨大资源的资本。她独自走到厂房后院，看着角落里那几口安静下来的熬糖大锅，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何时，顾淮南走了过来，他大概是听说了鼎晖来访的事。
“拒绝了？”他问，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嗯。”赵北北点点头，把刚才对张总说的话，又大致重复了一遍，末了，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吧。”
顾淮南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铜锅上，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没有评价她的决定对错，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头，看向她。
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不再是平日那种纯粹的冷静审视，而是清晰地映着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认同，以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浓的欣赏。
“守住初心，不容易。”他缓缓开口，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清晰，“品牌的价值，在于其独一无二的灵魂。你做得对。”
他的肯定，像一块沉稳的基石，瞬间夯实了赵北北刚才那一丝微小的动摇。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激赏，心里那点因为拒绝资本而产生的忐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力量。
她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有人懂，有人认可她选择的这条“慢”一点，却更踏实的路。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