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摸出了从喀什带过来的便携式电风扇,直接挂在了阿娜尔的脖子上。
“咿呀,呀呀呀!”
小女孩并未料到会收到礼物,她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又好看又能自己吹风的“神奇物件”,高兴地冲着陈风的脸颊就是亲了一口,随后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额,这可是老子的初吻,就怎么被个小女孩给拿走了?”
陈风满脸通红,小麦则是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阿娜尔爸妈走得早,靠爷爷拉扯长大,家里一直困难,全凭这几亩棉花田生活,她从小就乖巧懂事,所以村里的大伙们也都会帮衬着。”
兴许是触景生情,看了眼身边棉田的小麦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询问陈风能不能在团结村多待几天,这样就可以帮着把阿娜尔家的棉花一起采了。
陈风本就对阿娜尔的遭遇唏嘘不已,听小麦这么一说自是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此时已经到了八点光景,棉田里的“拾花客”们都陆陆续续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他们此起彼伏地直起腰露出身形,在金色晚霞的映衬下宛若云海里的浪涛。
来到团结村只是几个小时的功夫,陈风却发现这里和自己在网络上看到的新疆并不一样。
“营销号给的滤镜都是虚假的美好,天苍苍野茫茫的不羁灵魂果然只存在于别人的讲述里。”
陈风逃离上海是为了主动选择一条新的人生道路。
他原本以为新疆会是那片“净土”。
但从喀什一路来到莎车,沿途的所见所闻似乎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生活的不易如影随形,不管谁,不管在哪里,总也无法挣脱。
“想什么呢?走这么慢,快点,待会饭菜凉了我爸要发火的。”
小麦如灵鸟般的声音把陈风从杂乱的思绪里一把拉出,她背着双手站在路前面,嘴轻轻歪着显得俏皮可爱。
“我是不是能想点办法帮帮小麦和阿娜尔她们?比如说上网查查有没有更科学的棉花种植方法,这样就能多换钱,生活也不用这么辛苦。”
陈风心里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无疑违背他逃离上海来新疆躺平的初衷。
但有时候人就是如此,总会莫名地生出某种善意和责任感,然后任由其如燎原的野火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