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俺听着里面喊,俺这心里就跟刀割似的……”彪子捂着胸口,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产房里,已经传来了刘晓娟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压抑的呻吟声。
“那就别听!”李山河说道,“你想点别的。想想你马上就要当爹了,想想你儿子长啥样,是像你还是像嫂子。”
“像谁?”彪子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那可千万别像俺,俺长得这么黑,还一脸横肉。要是生个闺女像我,那以后还咋嫁人?还是像俺媳妇好,俺媳妇长得白净,好看。”
他这么一想,注意力还真被转移了一点。
李山河看有效果,就继续跟他唠。
“名字想好了没?”
“名……名字?”彪子又愣住了,“哎呦卧槽,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更慌了。
“二叔,这咋办?俺没文化,也不会起名啊!要不你给俺孩子起个名吧?”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山河。
李山河白了他一眼:“我给你起?你咋不让你爹给你起呢?这事儿,得你自己想。你可是当爹的。”
“我……”彪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走廊那头,田老登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
他本来是在病房里看外孙看得正起劲,听到彪子的嚎那一嗓子,就溜达过来看热闹。
一瞅这架势,他乐了。
“哎呦,彪子,轮到你了哈?”他幸灾乐祸地走了过来,“咋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彪子现在哪有心情跟他斗嘴,只是苦着脸,点了点头。
“当年我等玉兰出生的时候,也这样。”田老登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彪子的肩膀,“挺住!当爷们儿,就得挺住!”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彪子一根。
“来,抽根烟,解解乏。”
彪子哆哆嗦嗦地接过烟,田老登给他点上。
两个男人,一个新晋姥爷,一个准爸爸,就这么蹲在产房门口的墙角,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烟草味,和从门缝里飘出来的,令人心悸的呻吟声。
李山河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这生孩子,还真是对男人的一场大考。
他刚想坐下歇会儿,就听见产房里,刘晓娟的呻吟声,突然拔高,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彪子手里的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