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芬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许,“后来这位大哥,那真是一声都没再吭过!我那手劲儿,使得越来越大,他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吱!那家伙,真爷们儿!我瞅着,比咱林场那些扛木头的都能忍!”
秀芬这番话,说得是真心实意。
在她朴素的认知里,按摩就是这样,疼说明有毛病,喊说明不爷们儿,能忍住不吭声的,那就是真汉子,值得尊敬!
可她这番发自肺腑的夸奖,落在别人耳朵里,那味道可就全变了。
“噗哈哈哈……”
李山河这回是真绷不住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笑得浑身都在发抖,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是能忍吗?那是他娘的直接疼晕过去了啊!
范老五也是嘴角一抽一抽的,他看着彪子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里头那叫一个感慨。
老话咋说的来着?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彪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今天算是遇上克星了。
石头和孙胖子他们几个,这会儿也咂摸出点味儿来了。
他们看看跟小山似的秀芬,再看看躲得跟小鸡仔似的彪子,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憋得脸都红了。
彪子听着秀芬在那儿“表扬”自己,心里头那叫一个悲愤。
我爷们儿?我爷们儿个屁!老子那是疼得没知觉了!
他想反驳,想解释,可让秀芬那只大手按着,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几声“嗬嗬”的、跟漏风了似的动静。
他拼命地用眼神给李山河求救,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哀求、还有一丝丝的控诉。
二叔!救我!你大侄儿要交代在这儿了!
李山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强忍着笑,从枕头里抬起头,冲着彪子这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挺住!”
彪子一看,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就气晕过去。
这他娘的是亲二叔吗?这他娘的是想看我死啊!
秀芬压根没注意到这叔侄俩的“眉目传情”,她还在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而感到高兴。她搬过旁边的小马扎,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小马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大哥,你放心!”秀芬拍了拍彪子的肩膀,那力道,拍得彪子感觉自个儿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三颤,“今天,老妹儿肯定把你伺候得明明白白的!保证让你比上次还得劲儿!”
说完,她那双布满了老茧的大手,就朝着彪子那只无处可逃的脚,抓了过去。
彪子只感觉自己的脚脖子,像是被一把大号的老虎钳给夹住了,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