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趴下了,还能怕几个鬼影子?
他嘿嘿一笑,扛着镐头,走得更有劲了。
“二叔,你说的对!有咱俩在,啥事没有!”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沉默了一会儿,彪子又开了口,声音比刚才低了点,也认真了不少。
“二叔。”
“嗯?”李山河嘴皮子都没动,就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只听彪子在后面继续说道:“二叔,俺寻思着……万一,俺是说万一啊,到时候真有啥事,天塌下来了,俺给你扛着!”
李山河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彪子还在那儿自顾自地说着,语气那叫一个郑重:“俺没你那脑子,也不会说话。但俺有力气,也不怕死。真要是有个好歹,你别管俺,你先走。你得活着,家里那一大家子人,还有咱这帮兄弟,都指着你呢。你可不能出事。”
“等回去了,你就跟俺媳妇娟子说,就说俺彪子这辈子没白活,跟了二叔你,吃香的喝辣的,还娶上媳妇了,值了!”
“还有,二叔,你得帮俺照顾好娟子。她那人,犟得很,但心眼不坏。你要是……你要是看她可怜,就……就让她再给你生个娃。…”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大脖溜子,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彪子的后脖颈子上,打断了他那越说越离谱的“遗言”。
“去你爹的!”李山河转过身,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你他娘的还没上山呢,就搁这儿安排上后事了?还让你媳妇给我生娃?”
彪子被抽得一个趔趄,捂着火辣辣的后脖颈子,一脸的委屈和不解:“二叔,俺……俺这不是说正经的嘛……”
“正经你个头!”李山河瞪了他一眼,“自己媳妇自己养去,我给你养算怎么回事儿!”
说完,他看着彪子那副委屈巴巴的熊样,自个儿也忍不住乐了。
彪子愣了半天,好像才咂摸出李山河话里的意思,那张憨厚的脸,也跟着乐开了花,嘿嘿嘿地傻笑着。
两人就这么在寂静的村路上笑闹着,之前那点因为未知而带来的压抑气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笑闹过后,两人继续朝着村东头的老常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