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的个姥姥!这玩意儿也忒牛掰了!犁地、下种一道齐活,那咱人还干个屁啊?”
“人干啥?”李山河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人就在后头跟着,把犁杖翻起来的大土坷垃敲碎,再把地耢平。这叫‘捞辊子’,总不能啥活都让机器干了吧?”
三人说笑间,手上的活计没停。
沉重的犁杖“哐当”一声挂上拖拉机后面的挂钩,销子插死,算是准备完毕。
李山河重新跳上车,深吸一口气,扭头冲着地头那些黑压压的围观村民,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各位爷们、婶子大娘,都往后退退,瞧好了您呐!”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拖拉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车身猛地一沉!
那三个黑得发亮的巨大犁铧,如同三柄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扎进了沉睡了一整个寒冬的黑土地!
“嗤啦——!”
坚硬的土地被蛮横地撕开,肥沃的黑土向两侧翻涌,带着一股清新的土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拖拉机稳稳向前。
身后,是三道笔直而深刻的崭新垄沟。
播种机精准地运转,一颗颗金黄饱满的玉米种子,被温柔而又准确地送进了新翻开的土壤里。
地头围观的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傻了。
所有人都张着嘴,眼神呆滞,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我的娘……真……真能这么干啊!”
“太快了!这他娘的比牛快了十倍不止!这一趟过去,比俺们家老牛犁半天的活都多!”
“老吴家这是祖坟冒了多高的青烟啊,找了这么个通天能耐的姑爷!”
“完了……以后老吴家在这前莽沟,谁还敢小瞧?”
听着身后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惊呼与赞叹,站在拖拉机踏板上的吴有全,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长这么大,他的腰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挺得如此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