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以为他是天生害羞。
可现在,又来了。
只见吴有全捏着那个破旧的作业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将本子的封面给抠破了。他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满是挣扎和犹豫。
李山河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磨磨唧唧的样儿。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个大老爷们,搞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像什么样子。
他把手里的烟头往炕沿的烟灰缸里重重一摁,沉声问道:“有全,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们?”
吴有全的身体猛地一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慌乱地抬起头,连连摇头。
“没……没有啊,姐夫。”
“还没有?”
李山河的声调猛地拔高,屋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他伸手指着吴有全,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
“你小子从吃饭那会儿就魂不守舍的,你瞅瞅你自个儿那德行,心里藏不住事儿,脸上全写着呢!说,到底咋了?是不是在学校惹事儿了?还是跟人打架了?”
他这么一诈唬,吴有全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没有一丝血色。
正在外屋刷碗的刘惠兰和炕沿上坐着的吴白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紧张地看着吴有全。
“有全,到底咋了?你快说啊!别吓唬娘!”
刘惠兰急得声音都变了,撩起围裙擦着手就快步走了进来。
吴白莲也走到弟弟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声音放得极柔。
“弟,有啥事儿你就跟姐夫说。姐夫有本事,天大的事儿他都能给你平了。你别自个儿一个人扛着。”
在三人的轮番逼问下,吴有全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攻破了。
他看着李山河那双锐利的眼睛,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娘和姐姐,眼圈一红,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
他咬了咬牙,那股力量让他整个下颌的线条都绷紧了。
他终于把那句在心里憋了不知道多久,几乎要把他自己憋炸了的话,给说了出来。
“姐夫……娘……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我……我不想考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