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口一口往下啃。
冰冷的饼子混着雪渣,划过喉咙,像是吞了一把碎玻璃。
彪子啃着饼,含糊不清地骂:“他娘的,憋屈!等逮着那帮孙子,非把他们屎都打出来!”
李山河没理他,只是拿出油布,一遍遍擦拭着冰冷的五六半。
枪身传来的金属寒意,让他感到一种近乎变态的安心。
一夜无话。
又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黎明,四人再次启程。
他们像一群在雪原上迁徙的野兽,沉默,坚韧,目标明确。
整整三天。
当第三天的晨曦,终于撕开林间的浓雾时,他们翻过了最后一座山梁。
鹰勾山那标志性的、如利爪倒钩般的山峰,赫然立在眼前。
藏着那批惊天财富的山谷,就在脚下。
四人伏在一处陡峭的雪坡上,像四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
整个山谷,一览无余。
“二叔,看那!”彪子压着嗓子,下巴朝谷口的方向一扬。
几具尸体歪扭地倒在谷口,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破烂口袋。
凝固的黑血,在白得晃眼的雪地上,画出几道狰狞的墨迹。
是那伙人。
看样子,是起了内讧,或是撞上了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
山谷深处,那个藏宝洞的方向,猛然爆开一连串激烈的枪声!
“哒!哒哒!哒哒哒!”
是五六半清脆又急促的速射!
紧跟着,就是猎枪沉闷的咆哮!
“轰!”
那声音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出来!
枪声在山谷间疯狂回荡,惊得枯枝上的寒鸦“呱呱”乱叫,扑棱着翅膀,乱哄哄地飞上天空。
黄雀,已经到场。
而螳螂与蝉的厮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