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灯?你长没长心?!啊?!”
彪子被戳得脑门生疼,缩着脖子不敢躲。
李山河往前探了探身子,烟头的红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一把搂住了彪子的肩膀,李山河太知道彪子是个什么体性了,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还得好好骗,啊不是好好劝!
“彪子,你好好寻思寻思!外头那些娘们,是啥路数?干净吗?嗯?”
“你心寻思,这要是染上点埋汰病,你要是完犊子了,十里八村的老娘们,哪个能好?!嗯?!”
“这老娘们要是都完犊子了,那全村老少还能好了,那咱朝阳沟乃至整个横道河子,还能有个好人?!”
闻听此言,彪子打了个哆嗦,这话像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兜头浇在彪子那团燥火上!
刚才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儿瞬间被浇熄了大半,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二…二叔…” 彪子臊眉耷眼地垂下大脑袋,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俺知道错咧,不行就等回横道河子的吧,毕竟宋姐还知根知底儿的。”
“知道错了就滚犊子!” 李山河看他那蔫头耷脑的样儿,知道话点到了,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彪子如蒙大赦,赶紧转身,臊眉耷眼地往门口挪。那背影,活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又要嘎哈去?” 李山河看他走得磨磨唧唧,没好气地又问了句。
彪子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瓮声瓮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儿甩过来一句:
“去茅房!甩籽儿去!”
李山河:“……”
他叼着烟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
看着彪子拉开门、臊眉耷眼钻出去的背影,李山河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脑门子黑线。这瘪犊子玩意儿!
他狠狠吸了口烟,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把那股子又气又笑的邪火压下去。
左臂的幻痛,好像也被彪子这虎了吧唧的劲儿给冲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