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快得只见寒光闪动。
彪子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像在解一头巨大的牲口。
邢老头蹲在门槛上吧嗒烟袋锅,火光一明一灭,照着他忧心忡忡的脸。
李山河靠着门框,看着老爹佝偻着背、棉袄袖子挽到胳膊肘,在刺鼻的血腥味里专注地下刀、剥离,那张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算计的老脸,此刻被油汗和凝重覆盖。
虎皮被完整地剥下来,像一面巨大的、还带着温热和弹性的金色旗帜,被小心翼翼地摊在扫净雪的地上。
李卫东又抄起斧头,对着粗壮的腿骨关节处猛力劈砍,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骨头…咋整?”彪子看着堆在油毡布上还带着血丝肉茬的粗大棒骨,有点犯愁。
“藏!”李卫东抹了把脸上的汗珠混着血点子,“跟那身肉埋一个坑!苫布盖严实!等风头过!”
他抬眼看向揉着胳膊的李山河,语气不容置疑,“明儿一早,跟我上市里!你这胳膊不缝上,等着烂掉?!”
天刚蒙蒙亮,屯子里的公鸡还没打鸣,李卫东和李山河已经踩着厚厚的霜花出了门。
小虎崽被邢老头用破棉袄裹着塞进了炕头最暖和的角落。
爷俩搭上最早那趟吱呀作响的破班车,一路颠簸到了通化市医院。
消毒水味儿冲鼻子。李山河被按在处置室的硬板床上,大夫戴着大口罩,镊子夹着弯针在他翻开的皮肉里穿行。
以李山河的体质,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这次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要是等自然愈合,估计得一个来月,还不如直接缝上。
李卫东在走廊里转磨磨,烟卷抽了半盒。
等儿子胳膊上缠好雪白的绷带被推出来,他一把掐灭烟头:“等着!”
撂下话就奔了医院门口那间挂着绿色邮筒的小邮电所。
柜台里坐着个打毛衣的胖大姐,李卫东摸出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是李卫涛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那头传来李卫涛熟悉的大嗓门:“哥?咋了?”
“涛子!急事!”李卫东压着嗓子,语速飞快,“在通化…有靠得住的战友没?要嘴严的!手里…有硬货!急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