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外雪窝子里“噌”地竖起两盏渗人的黄灯笼!
“操!带崽儿的母大虫!”李山河后槽牙咬得咯嘣响,水连珠枪托死死抵进肩窝,枪口纹丝不动地锁住那斑斓巨影。
腥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刀割似的。
那母虎肩胛骨耸得比磨盘还高,碗口大的爪子刨得冻土飞溅,尾巴梢儿烦躁地抽打空气,啪啪作响,像条要人命的钢鞭子!
沉甸甸的肚子坠着,奶包鼓胀——这畜生护崽子的凶性,比饿虎还烈三分!
李卫东眼皮都没眨,老狐狸的脑子转得比枪栓还快!“都加点小心!”
吼声未落,他手已闪电般插进怀里油渍麻花的褡裢,再掏出来时,赫然是一大坨冻得硬邦邦、油纸包着的卤猪头肉!
前几天在长春站台买的,本想当压箱底的干粮。“山神爷开饭喽——!”
他胳膊抡圆了,用尽全身力气,把那油纸包朝着侧后方的乱石沟狠狠甩去!
油纸包在空中打着旋儿,浓郁的肉香味儿瞬间在寒风里弥散开。
母虎金瞳猛地一缩!
那晃动的油纸包和喷香的肉味,对饥肠辘辘的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庞大的头颅下意识地跟着那抛物线一偏!
“邢爷!压住它腰眼子!” 李山河等的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空档!
他低吼如同炸雷,水连珠的准星早已死死咬住母虎粗壮的脖颈!
食指沉稳地向后扣动扳机!
“瞧好吧!” 大老邢眼珠子瞪得溜圆,憋着一股狠劲儿,那杆老掉牙的撅把子喷子猛地端平,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母虎相对柔软的侧腹!
他腮帮子绷得像石头,枯树皮似的手指狠狠一搂——咔嚓!
竟是那要命的、清脆的哑火声!像根冰锥子扎进众人心窝!
大老邢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精光,眼里的狠劲儿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茫然取代,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晃了一下,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祖宗…这节骨眼…掉链子…”
李山河脸色一变,他妈的,真是应了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人倒霉起来,他妈的喝凉水都塞牙!
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