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佑无奈道:“尽早了结此案,也好不耽误大人行程。”
说着就起身告辞。
房间里只剩下徐一蕃。
陈行收起盛怒,冲其举杯笑道:“这几日,累坏徐大人了。”
徐一蕃不说是皮包骨,也是神情憔悴到了极点。
他终究不是武人,连日操劳下来,睡眠严重不足,若非陈行要走,他这个刺史不能不来相送,否则早就一头睡过去了。
“应该的。”
徐一蕃强行打起精神,举杯恭敬道:“侯爷之举,使得长陵妖氛尽清,百姓们都有好盼头了……”
陈行笑而不语,又喝了几杯,吃下去几盘子菜后,这拉家常般询问,“说起来,徐大人拳拳之心倒也让人敬服,若是此时再去问心六考,想必评价定然极高吧……”
刚说完,酒杯猛然摔碎在地上。
徐一蕃连忙致歉,“让侯爷见笑了,实在是太累了。”
“不妨事,不妨事。”
陈行摆摆手。
徐一蕃缓缓低头,犹豫半响,沙哑道:“回侯爷的话,若此时下官再去问心六考,只怕……远不如当年了。”
“你倒能说实话。”
陈行点点头,为其夹上一口菜,“当时年少欲擒龙,跟此时多年官场打磨的确不能相提并论。”
徐一蕃看着自己碗中的那口菜肴,默默起身撩起官服跪下,“下官斗胆,敢问侯爷那日说要上奏朝廷,大测天下,重过六考之言,可是当真?”
陈行笑了笑,“真又如何?谈笑又如何?”
“若是真的,朝廷一旦答应,那天下怕是十之八九的……”
“如此说来,你也在那十之八九之中?你这些时日,只是演戏喽?”
陈行大笑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徐你不为恶,为何怕六考?”
徐一蕃蠕动嘴角,良久不语。
“因为六考不止是看一个人有无恶念恶行。”
陈行品下一口酒,“六考之中皆少年,少年热血最惊人。老徐,起来吧,朝廷又不是我家开的,不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侯爷……下官……”
“不求你找回初心,但望你在不作恶之余,圆滑之后,断案之时……多想想当初六考之内的意气少年。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