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举止,颇有些不同寻常。”
裴煜慢慢低下头,神色认真起来:“浅浅继续说。”
姜若浅不愿让他察觉自己早已开始暗中布局对付崔家,便斟酌着道:“臣妾听佳乐郡主说,那琴师原是汝安伯爵府外室所出,因其生母是歌妓,始终未被汝安伯夫人承认身份。而他又与崔家那个妾室有那么一段际遇。
她稍作停顿,轻声道:“臣妾在想,陛下是否可借他之力……从内部着手,或许会更顺利些。”
裴煜眉眼间倏然蕴出笑意,如同阴郁天际忽然破云而出的阳光:“浅浅,你这小脑袋真是机灵。”
他说着,又欢喜地抬起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轻柔一吻。
“待朕见过那琴师,若真能为朕所用,浅浅可是帮朕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姜若浅颔首应道:“那臣妾便请佳乐郡主安排琴师与陛下相见。”
裴煜松开揽着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一旁白瓷绘竹的茶盏,眸色深沉:“此次选定安和尚宝相为驸马,贵太妃心中必然积怨难平。她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浅浅,你平日须得多加留意。”
此时,窗外传来子时的更声,清脆悠长。
姜若浅抬眼望了望窗外沉沉的夜色,转身正色道:“为你配合陛下在前朝筹谋,臣妾趁此机会整顿宫闱,将贵太妃的党羽逐一清查,处置。”
裴煜轻呷一口清茶,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感慨:“浅浅与朕夫妻同心……”
话音未落,他凤眸微黯,不禁想起自己的母妃。
当年先帝后宫嫔妃渐多,对惠贤太后的情分也日渐淡薄。
尤其在裴煜降生后,先帝更是认为对惠贤太后的承诺已然完成,便甚少踏足她的宫门。、
那些寂寥的深夜里,惠贤太后总爱拉着年幼的裴煜,絮絮讲述当年在王府的旧事。
那时先帝也曾与她相濡以沫,亦是这般夫妻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