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来。”
裴煜淡淡道:“去吧。”
待江寒退下,他搁下御笔,转而吩咐侍立一旁的德福公公:“你去传旨。”
刚写的圣旨还热乎着,德福公公双手捧起时格外小心,生怕晕染了字迹。
圣旨抵达芳妩宫,德福公公甫一宣读完,安和公主霎时色变,竟不顾礼数当场闹将起来。
她非但不接旨,反将德福公公递过的圣旨一把掼在地上,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直奔御书房。
她一路疾奔,抵达时已是钗横鬓乱、气喘吁吁,不等小喜子公公通报,便将他猛地推开,径直闯了进去。
“皇兄!你怎能将宝相指给我做驸马?!”她声音凄厉,带着哭腔。
裴煜抬眼见她那副形容,眉头锁紧:“瞧瞧你,哪还有半分公主的仪态!”
安和公主冲到御案前,急切道:“皇兄,事到如今,我哪还有心思顾及什么仪态!”
自边关回京这几年,裴煜念及贵太妃昔日照拂之情,对这个皇妹多疼惜,却也不意纵得她如此任性。
他凤眸微冷,睨着她道:“宝相不是你自己选中的人?朕如今成全你,有何不好?”
安和公主连连摇头:“他不过一个野和尚,无家世无学识,有何好处?莫说我堂堂公主,便是七品县令家的小姐,也断不会下嫁于他!”
闻言,裴煜薄唇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人是你自己带入宫的,更何况,你既已有了他的骨肉,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圣旨宣读的同时,也传到了关雎宫。
秋雨过后,天气转凉,小厨房特为姜若浅炖了鸽子人参汤。
她命胭脂盛出一盅,亲自到了御书房。
刚到门外,便听得内里安和公主的哭诉与争执。
小喜子公公悄步上前,低声禀道:“娘娘,安和公主正在里头与陛下闹呢。”
言语间满是提醒。
姜若浅闻言驻足,没有必要此时进去寻不痛快,便浅笑道:“本宫在此稍候片刻。”
一来,她乐得看安和自食其果的热闹;二来,她手中这盅汤,终究还是想亲自送给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