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虽然战争难熬,但是战火一直没有烧到条顿本土,并且他们在各条战线上一直在取得胜利。
战报或许会撒谎,但是战线却不会骗人。
他们看到部队攻入了巴黎,在东线获得了庞大的领土,只要再坚持坚持,他们就能够获得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的胜利,从此之后成为旧大陆最强大的国家。
但是就在这么一路赢赢赢的时候,怎么布尼塔尼亚人就突然打到本土了呢?怎么突然间科隆就告急了呢?!
这种疑惑让条顿人进一步开始怀疑政府是不是撒谎了,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取得那么大的胜利,什么攻入了巴黎,打进了圣彼得堡,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在普通条顿人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疑惑的同时,条顿的军官们则开始感受到绝望了。
就在乔突破了林带的同时,露西亚军政府也已经开始攻击哈布斯堡的领土,由于哈布斯堡的绝大部分兵力,都在山地与意呆利人作战。
以及哈布斯堡对于巴尔干地区脆弱的统治,露西亚军政府在那里势如破竹。
按照外交部门的说法,哈布斯堡现在已经无法因对这种压力,他们的皇帝很有可能会步苏丹国的后尘,宣布退位之后并且解散帝国。
这对于条顿来说将会是一个彻底的坏消息。
如果说集结了重兵的西线,还能够靠着人力坚持抵抗,东线还有占领的大片土地,可以拖延时间,但是如果哈布斯堡退出战争,那么他们绝对挤不出足够的兵力与防御与哈布斯堡交界的地区。
等到那个时候,等待条顿帝国的只有毁灭。
所以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可是他们能够做些什么呢?
面对眼前这种糟糕的战局,那些想做点什么的条顿军官们,也觉得自己无计可施,能做的一切他们早就做了。
战场打不赢,一切等于零,如果他们能够攻陷圣彼得堡,如果他们能够拿下巴黎,那么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或许……效法苏丹国,让皇帝退位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在苏丹退位之后,他们确实退出了战争,而现在他们不求能够保留在东线,或者是海外殖民地的多少利益,只要能够保住作为核心精华的本土就够了。
带着这种想法,一些军官开始串联,准备就最坏的情况提前进行准备。
而条顿皇帝并不知道那些“忠心耿耿”的军官们此时正在策划什么,面对骤然恶化的战局,条顿皇帝想了很多办法,从自己带着驻扎在首都的最后的近卫军亲自前往巴黎或者是科隆,鼓舞士兵们制造一个七年战争式的奇迹。
到与哈布斯堡的皇帝频繁通信,希望他能够继续坚持下去,只要等到他占领了巴黎,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终条顿皇帝还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海军上。
现在他们的陆军依旧占据巴黎,只要海军能够像是上次海战一样,给布尼塔尼亚人造成巨大损失,那时候至少能够将布尼塔尼亚人与高卢人逼到谈判桌上。
虽然最后一点资源被条顿皇帝交给了陆军,那是海军舰队也进行了两年的维修,虽然还有部分船只没有完全修缮完毕,不过至少能够冲去开炮。
条顿皇帝希望海军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为条顿帝国至少争取一个能够在谈判桌上争取到体面停战的机会。
就在条顿皇帝下令的同时,乔也已经逼近了科隆市郊。
虽然有着巷战经验,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乔是一点都不想打巷战的。
巴黎战役已经让乔明白了,只要守军愿意付出代价,那么巷战将会是一个多么难熬的环境,尤其是乔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些条顿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刚拿上枪的新兵,而是一群在战壕里已经打老了仗的老兵油子。
而且要想围攻科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在科隆周围是一个杜塞尔多夫与波恩等城市组成的都市群。
如果条顿人像是之前的高卢人一样,开始大规模动员民兵部队,那自己要想攻占科隆的难度就将会直线上升。
毕竟这些条顿人已经学会使用集束手雷和燃烧瓶攻击坦克,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巷战,乔觉得自己的部队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以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乔决定冒个险,派一个人去搞一下对方的心态。
乔的计划是,派一个人去联系对方的指挥官,告诉他们自己即将展开攻击,这种攻击肯定会造成大量的平民伤亡,所以乔将会留出一条通道让平民能够从那条通道撤离,自己不会对那条通道上的人员与车辆进行攻击。
如果条顿人想要维持补给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拒绝这条通道的存在。
只是这条通道的存在,也能够让那些失去了战斗意志,不想打下去的人知道,只要他们踏上那条路就能够平安的离开科隆。
这样多少能够动摇一部分士气本来就可疑部队的士气,同时也能够减少守卫科隆部队所能够动用的人力。
毕竟高卢人疯起来的时候,可是不管男女都直接拉出去挖战壕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乔需要这么一个不仅懂条顿语,而且还能言善道的人来替自己走一趟。
带着这种要求,乔在周围所有的部队中寻找这种人才。
很快就有一名上士来到了乔的指挥部中报道,这时候乔发现来的还是当年自己第一次指挥坦克突击时的老熟人,战壕侦查队中的爱德华。
乔不知道来的人是爱德华,但是爱德华知道他要见的人是乔,虽然过去有着一面之缘,但是在见到乔之后,他还是十分严肃的立正敬礼,直到乔笑着让他不要拘束。
并且拍着爱德华的肩膀向周围的人介绍,当初他第一次开坦克的时候,爱德华就是他的伴随步兵,如果不是爱德华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从条顿人的阵地后面溜回来。
在周围人敬佩的目光中,爱德华终于放松了下来,身上的肌肉也不再那么紧绷。
面对这位老熟人,乔也开始好奇在那之后,爱德华所在的那个战场侦查队究竟怎么样了。
那个想要结婚的时候,喝高卢香槟的老不屈者队长还有其他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端着乔递来的红茶,爱德华犹豫了一下之后,叹了一口气。
“死了,他们都死了……”
随着爱德华的叙述,乔才知道那个已经在战壕里熬了几年,准备战争结束后就回老家结婚的队长,在第二次索姆河战役期间的一次休息时,只是在战壕里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就被一发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子弹击穿了头颅。
在收拾他的遗体时,爱德华发现他一直带着那次他们喝的那瓶香槟的标签,是真的准备在婚礼的时候再喝一次。
而其他人有些死在了索姆河,有些死在了低地国家,最后一个老伙计也在三天前死于一次条顿人的炮击。
至此,当年的那支和乔一起俘虏了条顿将军的战壕侦查队,就只剩下爱德华一个人还活着。
虽然已经见识过无数死亡,但是听完爱德华的话,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乔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
“我现在有个任务,很危险。”
爱德华耸了耸肩。
“我是侦查兵,我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乔点了点头。
“我需要你等会带着我的信,去科隆一趟。”
乔此言一出,爱德华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乔。
“你需要想办法见到对面的最高指挥官,并且说服他和我们一起开通一条通道,放科隆城里的平民撤离城市。”
“为什么?”
爱德华疑惑的看着乔。
“因为死的人够多了,这样我们能够少死一些人,他们也能够少死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