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的脸瞬间红透,小声嗫嚅:“能……”
心里却忍不住暗骂:若不是他,她怎会连路都走不稳?现在倒装起好心来了。
裴忌也不勉强——她素来不肯在他这里留宿,每次都要漏夜赶回自己的小院。他拿过一旁的药膏,放在榻边:“回去记得涂,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等裴忌走了,江晚宁才强撑着起身,忍着浑身的酸痛穿戴整齐。借着暮色的掩护,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清梧院,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那处偏僻的小院。
春桃早已在门口来回踱步,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去,声音里满是焦急:“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江晚宁摆了摆手,声音还有些沙哑。
春桃却红了眼——她白天见了清风,就知道姑娘定是被二爷叫走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怎么又要回到从前?
她扶着江晚宁进屋,帮她脱衣上药时,见她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二爷也太过分了!姑娘,您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算什么事啊?您从前也是被爹娘捧在手心的小姐,若不是家里遭了难,怎会受这种委屈?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春桃,别说了。”江晚宁打断她,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能在裴家安身,已经不容易了。不过……快了。”
“快了?”春桃不解地看着她。
江晚宁却没再解释,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坚定——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思绪忍不住飘回从前:江家曾是当地的富户,父母就她一个女儿,把她宠得像颗明珠。可后来父亲生意失败,债主临门,他本想带着妻女躲一阵子,却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她和春桃躲在客栈的水缸里才逃过一劫,父亲临死前,把一块刻着“江”字的玉佩塞给她,让她来京城找裴家,他们定会收留她。
她本不想麻烦旁人,可一个孤女,在这乱世里根本无法立足。
孝期刚过,老家的表亲就打着为她张罗婚事的幌子,实则想霸占江家剩下的铺子和田产。她寡不敌众,只能在成婚前夕带着春桃逃出来,拿着玉佩投奔了裴家。
原以为找到了容身之所,却没想到寄人篱下的日子,竟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