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铁骑快,但你们的子弹,比他们的战马,跑得更快。”
“今天,你们要教教这位大周天子,什么叫战争。”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鼓动,只是一种陈述事实的冷静。
可就是这份冷静,比任何声嘶力竭的呐喊,更能安定人心。
彭鹏感觉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他重新举起枪,将冰冷的贴腮板抵在脸上,透过准星,套住了远处一个骑在马上、身披重甲的敌军将领。
萧逸尘的铁骑开始加速了。
万马奔腾,大地轰鸣。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足以踏平任何坚固的城池。
“开火!”
命令在战壕中逐级传递。
没有惊天动地的呐喊,只有一声声清脆而冷酷的口令。
“砰!砰!砰!”
第一排士兵扣动了扳机。硝烟升腾。
冲在最前面的重骑兵,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战马悲鸣着栽倒,马上的骑士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后续的骑兵躲闪不及,撞了上去,人仰马翻,瞬间乱成一团。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战斗。
没有箭雨,没有长矛,只有一声声爆响,然后身边的同袍就胸口开个血洞,无声无息地倒下去。
恐慌,第一次出现在这些百战精锐的脸上。
萧逸尘在帅旗下,用千里镜死死盯着那片混乱的战场。
他的手在抖。
他的玄甲铁骑,他赖以横行北境的无敌之师,在距离对方阵地还有三百步的地方,就被成片地撂倒。像秋日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
“弓箭手!放箭!压制他们!”他嘶吼道。
遮天蔽日的箭雨腾空而起,带着尖啸,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
然而,绝大部分的箭矢都无力地钉在了共和国阵地前方的斜坡和胸墙上,发出“笃笃”的闷响。
少数落入战壕的,也早已是强弩之末。
战壕里,彭鹏缩在防炮洞里,听着箭矢钉入头顶泥土的声音。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自由射击!”
命令传来。
彭鹏探出头,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弹出。
他再次瞄准,一个正弯弓搭箭的敌军弓箭手,在他的准星里变得清晰。
他扣动扳机。
那名弓箭手身体一震,手中的长弓掉落在地,人缓缓跪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这不是一场对射。这是一场点名。
第一天的战斗,在黄昏时结束。
萧逸尘的大军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却连对方的壕沟边缘都没摸到。
尸体在阵前铺了厚厚一层,血腥味在晚风里传出数里。
……
帅帐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板垣五郎依旧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武士刀,仿佛白天的惨败与他无关。
“他们的武器,总会用尽的。”他头也不抬地说道:“用人命去填。明天,继续攻。”
萧逸尘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密布。
“那是我的兵。”
“他们是,你也是。”板垣五郎抬起头,刀锋映着烛火,寒光一闪:“别忘了,萧君,是谁给了你渡过淮水的船。”
萧逸尘颓然坐下。
第二天的进攻,变成了更疯狂的绞肉。
板垣五郎不再让骑兵和弓箭手做无谓的牺牲。
他将步卒集结起来,排成密集的方阵,用简陋的木板充当盾牌,一波接一波地,向着共和国的阵地发起冲锋。
沐瑶的阵地,像一头钢铁巨兽,沉默地吞噬着所有靠近的生命。
彭鹏已经记不清自己开了多少枪。
枪管烫得能灼伤皮肤,拉动枪栓的动作,已经成了机械的本能。
他的眼前,是不断涌上来、又不断倒下去的人。
第98章 八万对三十万,这是一锅夹生饭-->>(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