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的钥匙。
她说,换一个天下,换一种活法。
陈庆之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她站在梅林中,说出那句“我要反”时的模样。
那不是疯狂,不是戏言。
那是一种挣脱了所有束缚,要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决绝。
她已经走在了那条路上。
而自己,还要继续留在这片腐朽的泥潭里,做那个犹豫不决的懦夫吗?
不。
不能再错了。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陈庆之猛地睁开眼睛,所有的迷茫与挣扎,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他转身,大步走向一旁的甲胄架。
那里,挂着他父亲留下的,象征着武安侯荣耀的白袍银甲。
他伸出手,动作沉稳地,取下头盔。
然后是护心镜,是肩甲,是臂铠……
他一件一件地,将冰冷的甲胄穿在身上。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当他系上最后一条甲绦,将那身代表着忠诚与荣耀的白袍银甲,完整地穿在身上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那个温润腼腆的小侯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他要去打一场仗。
一场不为皇帝,不为天下,只为那个女人的仗。
陈庆之走到帅案前,拿起那杆靠在墙角的银枪。
枪身冰冷,一如他此刻的心。
他推开帅府的大门,走了出去。
门外,副将和一众将领正焦急地等候着,看到他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侯爷,您总算出来了!城南快顶不住了!”
“侯爷,快下令吧!”
然而,当他们看清陈庆之的模样时,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侯爷他……
他穿上了战甲。
他拿起了长枪。
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那不是要去指挥战斗。
那是,要亲自上阵杀敌。
副将的心,猛地一沉。
“侯爷,您……”
陈庆之没有理会他们,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朝着府门外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备马。”
……
庆州城外,杀声震天。
萧逸尘立马于山坡之上,远远望着那座被战火笼罩的坚城。
这已经是攻城的第三日。
战鼓声、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哀鸣,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喧嚣。
可这一切,都无法压下他内心的烦躁。
他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将视线投向不远处那辆奢华的马车。
车帘紧闭,安静得仿佛与这片喧嚣的战场处于两个世界。
那个女人,就在里面。
她此刻在做什么?
是在悠闲地品茶,还是在摆弄那该死的棋盘?
萧逸尘的胸口一阵发堵。
昨夜梅园中的一幕幕,如同梦魇,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山坡下的攻城战,陷入了焦灼。
镇北军的将士们悍不畏死,一次次冲向城头,又一次次被打了回来。
萧逸尘看着那惨烈的战况,内心的烦躁愈发浓烈。
他终究是没忍住,拨转马头,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鬼面亲兵如同雕塑,将马车护得滴水不漏。
萧逸尘在车前勒住缰绳,强行压下心头的乱麻,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开口。
“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车厢内,一片寂静。
就在萧逸尘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转身离开时,那道清冷的女声才慢悠悠地传了出来。
“等。”
一个字。
就一个字。
萧逸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等?
等什么?
等他镇北军的弟兄们都死光吗?
他强忍着掀开车帘把那个女人揪出来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若是不降呢?”
“不降,就打。”
车内的回答,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平静。
第30章 武安侯的抉择,坚定的像是要入党-->>(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