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声停了。
方掌柜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被市侩的笑意掩盖。他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宝塔镇河妖。兄台是道上的?”
忠叔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暗号对上了,可这反应不对。
“找人。”忠叔沉声回答,“顺便,想出手一批货。”
“哦?什么货?”方掌柜的兴趣似乎被提了起来,他放下算盘,身子也凑了过来,“最近风声紧,犯禁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沾。”
“北地的上好皮毛,没别的。”忠叔应答如流。
“皮毛?”方掌柜笑了,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嘲弄,“我说兄台,你这可来得不是时候。这天眼看就要入夏了,谁还买那玩意儿?你这货,怕是要砸手里了。”
他说话间,原本在大堂里忙碌的几个伙计,不知不觉间已经围了过来,隐隐将忠叔围在中间。
气氛一点点绷紧。
忠叔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街对面,沈清辞端起粗瓷茶碗,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末。
那几个伙计的站位,看似松散,却刚好封住了大门和通往后院的所有通道。
是个口袋阵。
看来,祖母留下的这支力量,够谨慎,也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