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体内的疼痛,踉跄着扑到布包旁,抓起另一瓶灵液,拧开瓶盖就往核心石上倒。淡绿色的灵液顺着核心石的裂缝渗进去,核心石瞬间亮起耀眼的绿光,像一轮小太阳,将地脉深处的邪核心石亮起的绿光,是淬了青木生机的剑 —— 剑刃裹着晨露般的温润,却藏着断邪祟如斩草的决绝,顺着地脉裂缝一寸寸往下钻,像在黑暗里开辟生路。刚触到深处盘踞的邪煞,地脉便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那不是山石碰撞的钝响,是千万冤魂在邪煞中挣扎的嘶吼,混着灵脉被啃噬的哀鸣,仿佛千军万马在地下展开生死搏杀,每一声都震得人心头发颤。整个洼地跟着剧烈摇晃,黑泥里翻涌出无数乒乓球大小的气泡,气泡表面裹着油亮的黑膜,像一颗颗裹着毒的瘤子;破裂时溅出的邪煞滴在净化阵光网上,瞬间响起 “滋滋” 的灼烧声,好比烙铁烫在腐肉上,光网的绿光被染得发暗,通透的光膜上凝出细密的黑斑,像道心蒙尘的印记。
    木灵长老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染红了胸前素色的衣襟。那血不是寻常的暗红,是掺了本命精血的鲜红,像寒冬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在苍白衣料上晕开的纹路,每一丝都透着生命流逝的刺眼。她的桃木杖 “咚” 地砸进黑泥,杖尖深深陷进泥土,成了支撑摇摇欲坠身体的唯一支柱。原本清亮如溪泉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眼尾皱纹里沾着未干的汗珠,像落了层霜;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反复打磨,却仍咬着牙:“撑住…… 再撑片刻…… 灵液正顺着地脉纹理往主干钻,只要主干邪煞被净化,这整片区域的邪煞就断了源头……” 话未说完,又咳出一口血,这次的血里裹着细小的血块,落在黑泥里连半秒都没停留,就被邪煞吞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 仿佛连生命的余温,都容不下这黑暗。
    云逍看着木灵长老嘴角不断涌出的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连呼吸都要拆成细碎的片段。他太清楚了:木灵长老的木灵灵力,早因百年镇守青木门后山灵脉耗去大半,方才布净化阵又耗了三成,此刻撑着光网的,全是她压箱底的本命精血 —— 那是修行者最珍贵的根,是比性命更重的念想。他慌忙蹲下身摸布包,指尖因极致的慌乱而颤抖,布包里的瓷瓶相互碰撞,发出 “叮当” 的轻响,像在催他快些,又像在替长老哀鸣。掏出最后两瓶灵液时,瓷瓶在掌心打滑,差点摔进黑泥里;他慌忙用另一只手接住,指腹蹭到瓶身的淡青釉色,竟觉得那瓷比黑泥还要凉 —— 凉得像长老渐渐失温的手。“长老,我这就倒!马上就好!” 他嘶吼着,声音里裹着哭腔,踉跄着扑到核心石旁,膝盖重重磕在黑泥里,却觉不出疼:比起长老正在流逝的性命,这点皮肉伤,不过是尘埃碰了碰衣角。他同时拧开两个瓶盖,淡绿色的灵液顺着瓶口往下流,像两条奔涌的小溪,带着青木灵力的清苦香气,争先恐后地浇在核心石上,像在给将熄的灯添油。
    灵液刚触到核心石,绿光瞬间暴涨,亮度堪比正午的烈日,刺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那绿光不再是柔和的光晕,而是凝成一道道细长的光丝,顺着地脉裂缝往下冲,像是无数把小剑在地下劈砍邪障,开辟出通往生机的路。地下的轰鸣声陡然加剧,像有巨兽在深渊里咆哮,一股水桶粗的黑色邪煞猛地从裂缝里窜出 —— 邪煞顶端竟凝结成龙头的形状,龙角如墨染的骨刺,龙须似绞着的黑蛇,张开的龙嘴里闪烁着幽冷的黑芒,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撞在净化阵的光网上。
    “咔嚓 ——” 一声脆响,光网裂开一道手臂宽的缝。黑色邪煞像决堤的潮水,从缝隙里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半个洼地。云逍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那不是冬日的冷,是裹着怨毒与贪婪的阴寒,像无数根冰针顺着毛孔往骨缝里钻,体内的灵脉瞬间被冻僵,连血液流动都变得迟缓,呼吸时喉咙里像堵着冰碴,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黑泥里,连一秒钟都没停留,就被邪煞化作的黑雾吞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红色的印记都没留下 —— 仿佛连热血,都融不进这无边的黑暗。
    “云逍!快退!别管我!” 木灵长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桃木杖朝云逍扔来。桃木杖在空中划出一道淡绿色的弧线,杖身上的符文还在微弱地闪烁,像一颗坠落的流星,稳稳落在云逍脚边 —— 那是长老用最后灵力护住的念想,是给云逍的生路。“用桃木杖引你丹田的道心之火…… 只有纯粹的道心之火,能烧断邪煞的根…… 我的灵力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被邪煞的嘶吼淹没,身体却还往前倾着,像要替云逍挡住涌来的黑暗,哪怕自己正被邪煞一点点吞噬。
    云逍看着脚边的桃木杖,又望着被邪煞没过腰腹的木灵长老,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黑泥里,和汗水、泥土混在一起,成了浑浊的小坑。他怎么能退?木灵长老从他刚入青木门时,就牵着他的手认灵草 —— 教他分清青木草的嫩绿和毒藤的暗绿,说 “草木有心,辨得清善恶”;冬天怕他冻着,偷偷塞给他暖手的草药包,草药的香气能暖一整个寒冬;上次他练错功法走火入魔,是长老守了他三天三夜,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梳理他紊乱的灵脉,眼睛熬得通红,却还笑着说 “没事,你这孩子就是太急”。“长老!我不走!我带你一起走!” 他嘶吼着,想冲过去,可刚迈出一步,脚踝就被一股强大的邪煞缠住 —— 那邪煞像烧红的铁链,又冷又烫,死死锁住他的脚踝,让他连动一下都像要扯断骨头。
    邪煞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无数条冰冷的小蛇,钻进他的裤管,缠上他的腰腹,最后汇聚成一股黑流,朝着他的识海冲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道心之火越来越弱:原本暖融融的橙红光晕,缩成了黄豆大小,像风中残烛,每晃一下,都像要被邪煞吹灭。识海里开始浮现出无数幻象:溪云村被黑色邪煞笼罩,村口的老槐树拦腰折断,断口处还淌着黑色的汁液;爹娘倒在自家院子里,身上沾着未干的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质问他 “为什么没保护好我们”;玄青子主持浑身是伤,青木门的牌匾被邪煞劈成两半,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朽木;护法三长老抱着受伤的弟子,在邪修的追杀下节节败退,弟子的血染透了长老的衣袍;甚至连刚认识的小师弟,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喊 “云逍师兄” 的孩子,也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给他采的野果,果子被血浸得发黑…… 每一个幻象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疼得几乎要窒息。
    “放弃吧……” 邪煞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那声音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 有爹娘的温柔,有小师弟的稚嫩,有陌生人的哀求,却都裹着相同的诱惑,“你斗不过我的…… 你看,你保护不了爹娘,保护不了青木门,更保护不了天下苍生。只要你交出道心,我就给你毁天灭地的力量,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你,你想保护谁就能保护谁……”
    云逍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成一片黑白:没有光,没有色彩,只有无边的灰暗。他看到爹娘朝着他招手,娘的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笑容温柔得像小时候某个清晨:“云逍,过来吧,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糖馒头,再不吃就凉了……” 爹也笑着点头,手里拿着他小时候玩过的木剑,剑身上的木纹还清晰可见:“回来吧,家里永远等着你,不用再扛那些苦了……” 他伸出手,指尖都快碰到娘的衣袖了 —— 那衣袖上的针脚,还是娘当年连夜缝的,可就在这时,掌心的青木玉突然发烫。那温度不是灼烧的疼,是带着玄青子主持灵力的温暖,像初春的阳光融了冰;一股纯净的青木灵气顺着掌心冲进他的识海,像一道破晓的强光,瞬间驱散了所有灰暗的幻象 —— 原来那些温柔,都是邪煞织的网。
    他猛地清醒过来,眼前的邪煞还在疯狂涌动,木灵长老的身体已被邪煞没过胸口,只剩下头露在外面,却还在艰难地朝他摇头,眼神里满是 “别管我” 的决绝。云逍的心中燃起一团火 —— 不是愤怒的烈火,是淬了信念的决绝之火。他不能让木灵长老的牺牲白费,不能让邪煞毁了他想守护的一切。他想起玄青子主持在他升任主事那天说的话:“道心者,从不是永不畏惧,而是心怀恐惧时,仍能朝着心之所向前行。纵使前路荆棘成林,只要道心不灭,便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他还想起在青木门祖师像前立的誓言,每一个字都刻在骨血里:“我云逍,此生定要护青木门周全,护天下苍生安宁,若违此誓,愿遭灵脉反噬,魂飞魄散!”
    “邪煞!你休要猖狂!” 云逍嘶吼着,声音震得周围的黑雾都在颤抖,像在黑暗里撞出一道裂缝。他弯腰捡起桃木杖,双手紧紧握住杖身 —— 杖身上还留着木灵长老的余温,像长老还在身边握着他的手。他将体内仅存的青木灵力全部调动起来,顺着手臂注入桃木杖:桃木杖瞬间亮起耀眼的绿光,杖身上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在绿光中不断游走、旋转,最后凝成一个完整的青木阵纹,像把长老的守护刻进了杖里。他将桃木杖高高举起,杖尖对准丹田处的道心之火,口中念出玄青子主持亲传的净化咒语,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青木为引,道心为火,焚尽邪煞,护我苍生!”
    道心之火瞬间被桃木杖引动,从丹田处窜出,顺着手臂缠上杖身,最后在杖尖凝成一条半人高的火龙。火龙的鳞片是橙红色的,带着道心特有的温暖,不像凡火那般灼热,却是邪煞的克星 —— 那是信念凝成的火,能烧尽一切黑暗。火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像在宣告光明的归来,然后朝着涌来的邪煞狠狠冲去。火龙所过之处,黑色邪煞像冰雪遇到烈日,瞬间融化成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还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像是无数冤魂在黑暗被撕裂时的挣扎。黑色的邪煞在火龙的灼烧下,一点点后退、消散,露出底下漆黑黏腻的黑泥 —— 那黑泥虽脏,却再也藏不住邪祟。
    木灵长老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 —— 那笑容像寒冬里的第一朵花,淡却暖。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像断了线的木偶,轻轻倒在黑泥里,没有一点声响。云逍看到长老倒下,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急忙收了道心之火,朝着长老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落了的竹叶,气息越来越微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浅,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长老!长老!你醒醒!别睡!” 云逍哽咽着,声音里满是绝望,泪水滴在木灵长老的脸上,顺着她的皱纹往下淌,“你不能有事啊!青木门的弟子还等着你来教认灵草,我还等着你来指点符文…… 你说过要看着我成为青木门的顶梁柱,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他伸出手,想擦去她嘴角的血迹,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却觉出那温度正一点点变冷 —— 像刚熄灭的炭火,连余温都在慢慢散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青木灵力的波动 —— 那是青木门的气息。玄青子主持和护法三长老带着弟子们赶了过来:他们本在丹房查看灵草的情况,察觉到地脉异动加剧,便立刻往这边赶,连灵力都没来得及调息。玄青子主持看到洼地里的景象,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 那痛惜像墨滴进水里,慢慢晕开。他快步走到木灵长老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腕脉上。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木灵长老的本命精血已经耗尽,道心也受了重创,恐怕…… 已经回天乏术了。”
    云逍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抱着长老的手臂一动不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砸在长老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水渍 —— 那水渍像一个个小伤口,印在素色的衣料上。他想起木灵长老第一次带他去后山认灵草时,蹲在地上,指着青木草说 “你看这草心,是绿的,邪祟的草心是黑的,心正,草木也会跟着正”;想起他练符文总也练不好,把符纸揉了一地,她没有责备,只是捡起符纸,陪着他一张一张地画,说 “别急,道心稳了,符文自然就顺了”;想起这次出发前,她偷偷塞给他一包醒神草,说 “路上危险,这个能帮你稳住心神,别让邪煞钻了空子”……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几乎要崩溃。
    “长老…… 是我害了你……” 云逍哽咽着,声音里满是自责,“如果不是我实力不够,布净化阵时帮不上忙;如果不是我刚才被幻象迷惑,没能及时倒灵液,你就不会…… 不会用本命精血来撑…… 都是我的错……” 他说着,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掌心的伤口裂开,鲜血渗出来,滴在黑泥里,可他却觉不出疼 —— 心里的疼,早盖过了所有皮肉伤。
    玄青子主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云逍的肩膀:他的掌心带着常年修行的温暖,像一道暖流,慢慢淌进云逍的心里,缓解
第 26 集:黑雾噬途陷绝境,道心燃光照险峰-->>(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