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从皇宫出来,回到首辅府。
    门口堆满了女帝赏赐的金银绸缎,一箱又一箱。
    苏云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回了书房。
    徐耀祖跟在后面,兴奋地搓着手:“先生,这下咱们府上可阔气了!陛下这次的赏赐,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多!”
    苏云没理他,关上书房的门,走到书案前。
    他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两份卷宗。
    一份,是他在平凉密室里,亲手誊抄的《太祖废立录》原稿。
    另一份,则是他为了今日朝堂宣判,特意删改过的“洁净版”。
    他的手指,从那份原稿上,写着“血脉非正”、“帝师暧昧”的字迹上划过。
    这些字,每一个,都足以在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
    但他把这些,全都藏了起来。
    他递给女帝的,是一份完美的投名状。
    而女帝,也默契地接下了。
    这一局,君臣二人,都演得很好。
    苏云收起卷宗,又拿出了那枚刻着“唯剑”的玉佩。
    玉佩入手温润,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张敬之用生命换他入局,不是让他来当一个只会揣摩上意的权臣的。
    他看着墙上那副巨大的京城舆图,目光在翰林院、太常寺,以及几个后宫外戚的府邸上,来回逡巡。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皇城深处,那个代表着司礼监的标记上。
    文臣,宦官,后宫。
    一张比燕王谋反更复杂,更凶险的网,正在他面前缓缓铺开。
    苏云深吸一口气。
    燕王的案子,不是结束。
    而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先生!”
    书房的门被敲响,徐耀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进来。”
    徐耀祖推门而入,脸色有些古怪。
    “先生,宫里来人了。”
    “谁?”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公公的干儿子,小安子。”徐耀祖压低了声音,“他说,王公公想请您过府一叙。”
    “请我?”苏云眉毛一挑。
    “是。”徐耀-祖点头,“小安子说,王公公对您今日在朝堂上,正本清源,痛斥逆贼之举,感佩不已。想……想当面感谢您,为朝廷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苏云笑了。
    笑声很轻,也很冷。
    这棋盘刚摆好,对手的棋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告诉他,”苏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府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意我领了。”
    “就说我刚刚回京,鞍马劳顿,身子不适。”
    “改日,由我亲自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