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李公子是李家的人,万通商号是郡城的纳税大户,你凭什么说抓就抓?”
“就凭这个。”林越将从李坤身上搜出的朱砂纸条扔到他面前,“正月十五走私私盐,计划都写在这儿了,张捕头要不要念念?”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见。张猛捡起纸条,手指抖得厉害,他当然知道李家在做私盐生意,甚至还帮着打过几次掩护,可他从没想过林越能抓到这么确凿的证据。
“还有这个。”林越又拿出那封李坤写给刀疤脸的密信,“挑唆帮派火并,意图垄断城西地盘,这上面有李坤的亲笔签名,张捕头要不要再看看?”
张猛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他看着被押起来的李坤,看着满地的金锭,看着周围捕快们嘲讽的眼神,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他这才明白,林越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等着他来出丑。
“人证有李坤、周通,物证有账本、密信、赃款,还有这艘准备运盐的船。”林越清点着证据,声音平静无波,“张捕头要是没别的事,就请一起回刑捕司,咱们也好向太守府交差。”
李坤突然挣扎起来,对着张猛嘶吼:“张猛!你忘了我爹是怎么提拔你的?快救我!不然我让你全家陪葬!”
张猛浑身一颤,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像是怕被李坤沾染到什么。周围的捕快都看在眼里,看向他的眼神更加耐人寻味。
林越适时开口:“看来张捕头与李家交情不浅,这事恐怕得让太守亲自问问清楚。”
“你胡说!”张猛急忙辩解,却显得色厉内荏,“我只是……只是恰好路过!”
“是吗?”林越微微一笑,不再逼问。他知道,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自有太守去查。他对捕快们道:“把人犯押上囚车,证据封存好,回府!”
捕快们押着李坤和周通往囚车走去,李坤还在不停地咒骂,声音却越来越远。张猛站在原地,看着林越指挥若定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金锭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江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张猛打了个哆嗦,突然意识到自己彻底输了。他不仅没能抓住林越的把柄,反而暴露了与李家的牵连,恐怕用不了多久,他这个捕头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林越路过他身边时,脚步微顿:“张捕头,要是不想跟李家一起抄家,就最好想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事该做。”
张猛猛地抬头,对上林越深邃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洞彻一切的平静,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寒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低下了头。
晨光终于穿透江雾,洒在码头上。林越看着被封存的证据,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知道,抓住李坤只是开始,李家在郡城盘根错节,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而那个神秘的血手堂,更是隐藏在暗处的威胁。
囚车缓缓驶离码头,车轮碾过冰面,留下两道清晰的辙痕。林越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的青岚郡城,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知道,一场席卷整个郡城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