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捧着双靥,热得烫手。
    方才睡梦之中,她好似说了和那登徒子一般的话?
    真是羞死人了!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贾宝玉,那股羞赧瞬间被清醒取代,甚至下意识将身子挪远了些。
    林黛玉蹙眉盯着问道:“晨钟是不是已过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贾宝玉搔搔头,“我担心姊妹,正打算送姊妹们先回去。”
    林黛玉却一把挽住薛宝钗的手臂,语气疏淡道:“不劳费心,我与宝姐姐结伴回去便好。”
    “宝姐姐,我们走!”
    薛宝钗无奈一笑,任由她拉着起身。
    心里想着,不知这林黛玉怎得一整日都这般雷厉风行的,偏都不听她的话,自顾自的做决定。
    贾宝玉则是愣在原地,一张脸又垮了下来,满心委屈:“方才还肯吃我的点心,转眼怎又这般厌弃我?我是一片真心担忧,莫非又是嫌我刚刚不谈‘经济学问’?真真愁煞人也!”
    ……
    同薛宝钗一并与长辈们问过安后,林黛玉不作片刻停留,径直回了自己房里。
    即便是大年初一的荣庆堂,她也看不到半点温馨,心中满是芥蒂。
    回到房中,心下终于舒坦。
    趁紫鹃、雪雁还没回来之际,林黛玉拖着困倦饱胀的身子,先扑向书案,翻看起与李宸沟通的小册子。
    林黛玉迫切想知,他和宝姐姐到底关系要好到哪种程度,怎得宝姐姐对她躺腿间都似习以为常了?
    开篇是请教些学业问题,字迹工整,颇为认真,看得林黛玉频频点头。
    这纨绔的大字又有了进益,天资不错。
    然而目光下移,几行字猝然闯入眼帘。
    “初到荣国府,计换月事带二十一次,紫鹃十次,雪雁十次。”
    林黛玉脸上骤然一热,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几乎要戳破纸页。
    “月事带这种事,干嘛要写得这般详细!”
    “这纨绔分明是故意羞辱我的!”
    林黛玉捱了一口气,忽而又回过神来,重新看那一排字,“等等,紫鹃十次,雪雁十次,剩下那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