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李雷轻声说道,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沉稳而有力量。他看向赵宇,眼神里满是鼓励,“就像我们遇到困难时,互相帮忙就能挺过去,他也一定可以的。”他知道赵宇正因画画的事烦恼,想借这话给他打气。
王小胖也使劲点头,把手里的桂花递到赵宇面前,圆脸上满是真诚:“赵宇,你闻,香吧?凡事都会好起来的,就像这桂花,就算掉在地上,也能散发香味。你画得那么好,阿姨一定会明白的。”他说话时,有几片细小的花瓣从指缝间飘落,轻轻落在赵宇的膝盖上。
赵宇接过那几片花瓣,凑近鼻尖,清幽的香气萦绕鼻尖,心里的阴霾似乎被吹散了些许。刚才眼眶里的温热,此刻都化作了心底的暖意。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花瓣,嘴角的笑意却渐渐淡去。当他想到家中那个被锁起来的画箱,想到母亲失望而严厉的面容时,那点短暂的笃定便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消退,阴翳重新沉沉地笼罩上心头,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雾。他的肩膀微微塌陷下来,仿佛又扛起了那副无形的重担,心情再度沉入无声的低谷,刚才的欢笑仿佛只是短暂的喘息。
林梦瑶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宇情绪的骤变,她脸上的笑容也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理解的温柔。她伸出手,轻轻覆在赵宇紧握的拳头上,那手带着真实的温度,像一团小小的火。她看着赵宇低垂的眼睫,语气清晰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赵宇,会没事的。我们一起去找马老师。”
张强立刻坐直了身体,用力点头,眼神里是无声的“算我一个!”李雷也沉稳地附和道:“马老师最懂我们了,他一定有办法。”王小胖则拍着圆滚滚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也去!我可以帮你说话,我妈妈说我嘴笨但心诚,阿姨一定会听的!而且,我还可以带我那些漫画书去,告诉阿姨画画也能当大艺术家!”
家中的客厅里,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光影边缘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路曼曼跟着电视台跑明星八卦,天天早出晚归,脚步匆匆地穿梭在娱乐圈的浮光掠影里,此刻自然不在家,只留下满屋的寂静与等待。空气中浮着淡淡的龙井茶香,是马小跳刚泡好的。袅袅热气在光柱里缓缓升腾、飘散,把悬浮的细尘都衬得温柔起来,慢悠悠打着旋儿落在地板的光斑里。
其实马小跳本不喜欢茶的——总觉得那苦涩的滋味远不如橘子汽水来得畅快。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罐身时,他还偷偷对着镜子练了练沉稳的神情,想着用这一杯温润的茶香压一压自己骨子里的跳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能让人安心托付的长辈,多几分平和笃定的底气。
马小跳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眉头轻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语气里带着确认与凝重:“你是说,我给赵宇布置的‘生命的力量’主题画,被他妈发现后,不仅撕了画,还把他的画笔都收走了?”
话音落下,他目光落在赵宇紧抿的嘴唇上,刻意放轻了声音,像怕惊扰一只停在枝头的鸟,小心翼翼地追问:“赵宇,你妈妈当时具体说了什么?是不是对你画画这件事,有什么担心的地方没说透?她是不是……觉得画画会耽误学习,影响前程?”
他的声音像午后透过窗棂的阳光,温和得没有一丝棱角,又像一层薄而柔软的纱,轻轻覆盖在少年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生怕触碰到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指尖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只静静等着赵宇开口,仿佛在给一颗被压抑已久的心,留出缓缓舒展的空间。
赵宇的头埋得更低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布带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支点。沉默了几秒,他才慢慢抬起眼,眼眶微微泛红,像被晚霞浸染的云层,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低低地响起:“妈妈说……说画画是不务正业,不如多花时间在数理化上,还说我净做没用的梦……以后考不上好大学,一辈子都没出息……”
每说一句,他的声音就低一分,像逐渐熄灭的灯火,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像怕被人戳破的心事。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她把我的画纸撕了,哗啦啦的声音特别刺耳,像把我的心也撕成了碎片……画笔、颜料都装进箱子,收进了柜子,上了一把锁。还说,再让她看见我画画,就把所有东西都扔掉,连画稿的灰都不留……”
林梦瑶忍不住轻轻拽了拽赵宇的胳膊,指尖微微发凉,眼神里满是心疼,像看着一朵被风雨打落的花。张强也皱起眉,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肩膀绷紧,像一堵突然立起的墙,想替赵宇挡住那些冰冷如刀的话语。李雷默默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他低声说:“这不公平,赵宇为了那幅画,熬了好几个晚上。”王小胖也急得直跺脚:“就是!赵宇画得多好啊,阿姨怎么能这样!”
马小跳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心疼,像看见了无数个曾经在理想与现实间挣扎的少年身影。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融进茶香里,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他缓缓放下茶杯,声音放得更柔,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我明白了,你妈妈是太着急你的未来,怕你走弯路,才用了最直接、也最伤人的方式。她不是不爱你,而是……太怕你输在起跑线上,太怕你将来吃苦。”
他顿了顿,目光在三个少年紧绷的肩头与泛红的眼角间缓缓流转,像温柔的潮汐抚过礁石,最终稳稳落回赵宇始终低垂的眼睫上。语气里忽然淬进了一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有些光,从来不是锁进柜子就能捂灭的——它会顺着木纹蔓延,在黑暗里悄悄发亮;有些梦,也不是几句责骂就能抹平的,它早刻进了骨血里,成了藏不住的心跳。”他抬手轻轻叩了叩桌面,声音沉而有力量:“这个周末,我会去你家。我们一起,把这扇门推开。”
赵宇垂着的脑袋猛地一震,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原本死死攥着衣角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松了松。长长的睫毛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快速翕动了两下,一滴憋了许久的泪珠终于没忍住,砸在膝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不敢抬头,却悄悄抬眼,从眼睫的缝隙里望了老师一眼,眼底是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藏在深处、被这句话重新点燃的微弱光亮。
马小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在赵宇低垂的头、林梦瑶紧握的速写本、张强攥紧的拳头、李雷沉静的眼神、王小胖焦急的脸上缓缓掠过,仿佛读完了一页无声的青春日记。他缓缓起身,动作沉稳而轻缓,像怕惊扰一场未醒的梦。他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呢子外套,布料滑过手臂的触感温厚而熟悉。经过赵宇身边时,他微微俯身,右手轻轻落在少年的肩头——动作极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又像春风拂过将裂的冰面,带着小心翼翼的暖意,却稳稳地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那力道不重,却仿佛将某种沉静的信念压进了赵宇的骨骼里,安抚着那只被误解与压抑惊扰得瑟瑟发抖的“小兽”。
“别担心,”他低声说,声音压得
52、五个少年的“护梦行动”-->>(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