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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问宿命,最无畏的你——”
    最后一句收尾,所有乐器骤然停住,只剩凝霜的声音在戏台上空回荡,清泠如晨露落青石板。
    两侧长卷完全展开,左侧风雨被光亮覆盖,淡金笔触里隐约可见怡红院轮廓。
    戏台、书坊、议事区,还有一群笑着的人。
    台下静了三息,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汉子们拍掌震怡红院,学子们齐声念“一蓑烟雨任平生”,角落里的官差也红了眼眶,悄悄抹脸。
    凝霜站在台上,望着眼前景象,想起时念讲的蓝星诗人苏轼。
    他的一生颠沛流离,却总笑着面对。
    她对着台下深深鞠躬,月白旗袍裙摆扫过戏台的木板,带起的风吹得长卷轻晃,似为这场跨越时空的共鸣鼓掌。
    散场后,春螺巷灯笼还亮着。
    百姓围着戏台不肯走,学子求凝霜写歌词,妇人拉吴婶问“一蓑烟雨”的意思。
    盛京书院老夫子拄拐杖过来,对时念拱手:
    “此曲只应天上有,却能解人间苦,蓝星文化,真乃神曲也!”
    时念看着被围住的凝霜,想起初听《光亮》的心境。
    她要的从不是“爆火”,是让每个挣扎的人,都能从歌里找到往前走的勇气。
    此刻,卖糖画的老汉哼着“竹杖芒鞋”回家,柳明远把歌词抄进策论稿,吴婶盘算着明日给凝霜炖润喉梨汤。
    夜色渐深,怡红院灯还亮着。
    凝霜坐在回廊下,捧着百姓送的谢礼:糖葫芦、炒花生、孩童画的“发光的人”。
    时念递来温茶:“已有戏班来求谱子,想排进他们的戏里。”
    凝霜咬口饼,甜香漫舌尖,笑着说:“其实不是我唱得好,是这歌里的日子,大家都懂。”
    远处盛京城墙下,有人唱起“莫听穿林打叶声”,歌声混着晚风,漫过青石板、灯笼串、亮灯的窗棂。
    这一夜,盛京无人入眠。
    有人把歌词抄在扇面,有人对着月亮学唱……
    刚失了摊位的小贩站在怡红院门口,对着戏台轻念:
    “一蓑烟雨任平生……嗯,明天再试试。”
    戏台中央,那幅光亮长卷还挂着,在灯笼光里泛着暖黄,似在说:
    生活或许总有风雨,但总有一束光,在前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