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我们就凑钱雇车马,去盛京告御状!”
差役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他们都是青州本地人,家里的妻儿还在城里过日子。
真把这群学子和百姓惹急了,自己的饭碗怕是都保不住。
青州知府衙内,周博恩看着差役传回的消息,气得抬手摔了茶盏,青瓷碎片溅了一地:
“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本就不想掺和这些纷争,可他们竟然拿他儿子在国子监的前程要挟。
如今百姓闹事,他若是强压,怕是乌纱帽都保不住;
可若是不管,那边又没法交代。
“大人,要不……咱们暗中派些人手去书坊外盯着?”
师爷躬着身:
“别让于国公府的人真烧了书坊,也别让百姓闹大,两边都不得罪,先把这阵仗压下去再说。”
周博恩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能点头:
“就按你说的办,叮嘱下去,别让人知道是咱们派的人,免得落人口实。”
盛京,怡红院。
檐角的诗签被晚风拂得轻晃,诗签上的墨字在灯笼光里泛着暖亮。
另一边,翰林院藏档库。
陈年纸页混着灰尘的味道漫成淡淡的灰雾。
乔章林踩着青石板路往里走,官服的下摆沾了点露水,他却特意伸手拢了拢,生怕蹭坏了衣料。
他抬手摸了摸领口的绣纹,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藏档库的门轴生了锈,推开时发出“吱呀”的闷响,惊飞了梁上栖息的麻雀。
他今日要整理的是二十五年前的档案。
掌院特意找他交代,说“仔细些翻查”。
乔章林从怀里掏出两盏油灯,小心地放在案上点亮。
昏黄的灯光漫过堆叠的党对,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逐卷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