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自然敢放开了读书。”
    她忽然想起许澜沧曾嘲讽太子“连盐仓都管不好,何谈江山”。
    以前只当是权力倾轧的戏言,如今走过青州、到过永州,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分量。
    太子许承珏,空有储君之名。
    纵容党羽盘剥百姓、豢养匪类,连最基本的“安民”都做不到。
    而毕怀青这样的官员。
    虽只是一州知府,却能踏踏实实修路办学,让辖地百姓活得有尊严。
    “若我是掌权者,也不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时念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点凉。
    这话像块石子投进静水,浅醉的笑容顿时敛了些。
    她虽不懂朝堂纷争,却也听出了话里的忌讳。
    慌忙往左右看了看,见只有吴婶在收拾蒸笼,才松了口气:“念姐,慎言。”
    时念回过神,笑了笑没再继续。
    有些心思,自己明白就好。
    她走到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坐下。
    晚风吹起她旗袍的开叉,露出贴在皮肤上的白色内衬,却丝毫不减那份沉静。
    “那嬷嬷还说什么了?”
    “说府里的菊花开得正好,请您去赏玩,还有几位官员的夫人也会同去作陪。”
    浅醉挨着她坐下,指尖绞着手里的帕子。
    “念姐,咱们要去吗?”
    她眼里藏着点担忧。
    前几日青州的山匪围堵还历历在目,如今去知府府衙,万一有诈怎么办?
    时念却端起吴婶送来的凉茶,碧绿的茶汤里映出她清亮的眸子:“去,为何不去?”
    浅醉愣住:“可……”
    “毕怀青若真想对咱们不利,不必用赏花宴这种法子。”
    时念的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
    “青州的付明远用山匪,是因为他心里有鬼,毕怀青敢请咱们去府衙,反倒是坦荡。”
    她想起在书院见到的景象:
    学子们敢当众争论“民惟邦本”,老夫子敢为蓝星诗句落泪,连扫地的杂役都知道“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样的地方,知府多半不是奸佞之辈。
    “何况,”
    时念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
    “咱们要在永州开分院,总不能一直躲着地方官,去瞧瞧也好,看看这位毕知府到底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