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太多过去的委屈。
    时念心头忽然一酸。
    这些日子,她忙着改规矩、排新戏、应对权贵,满心想把怡红院打造成盛京最体面的戏院。
    却偏偏忘了,他们想要的,原是这样最朴素的愿望。
    不过是能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能像寻常人一样吃糖画、看舞龙,不用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缩着脖子。
    原来他们追求的,从来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只是一份最简单的尊重。
    “是啊,真好。”
    时念轻声说,指尖悄悄掐在手心,硌得掌心发疼。
    阿福背过身去,用袖子偷偷抹了把脸,却没留神撞上了吴婶。
    “啪”的一声轻响,吴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粗布围裙扫过他的胳膊。
    “大过年的哭什么!”
    吴婶的声音有点发涩,原本想说“晦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忙改口道。
    “平日里不是最爱笑吗?”
    阿福被打得一哆嗦,慌忙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咧开嘴笑了。
    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眼眶却都跟着热了。
    “你们看那舞龙的!”
    十二忽然指着街那头,扯开了话题。
    只见一群汉子举着彩龙,金鳞在阳光下闪着光,锣鼓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龙头刚要穿过牌坊,忽然被个穿红袄的孩童拦住,非要往龙嘴里塞颗糖,引得围观的人都笑了。
    “走,咱们也去瞧瞧!”
    浅醉拉着流芝往前跑,像两只轻快的蝴蝶。
    时念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挤在人群里仰头大笑。
    街边的摊贩大多认出了他们,语气里都是熟稔的热络,没有半分轻视。
    “念姐,快来!”
    阿福举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递了一串给她。
    糖衣在阳光下闪着透明的光,“很甜!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