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众志成城这四个字的权利,都没有?”
    这话软中带硬,既搬出皇上做挡箭牌,堵得付兴博没法反驳,又点破了他嫌贫爱富、重身份轻人心的刻薄。
    连坐在付兴博身后的几位文官,都忍不住悄悄别过脸。
    显然也觉得他方才的话太过过分。
    后台的时念望着晚晴挺直的背影,缓缓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步,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付兴博被噎得胡须直抖,指着晚晴的手都在颤:
    “你可知本官是谁?敢这般与我说话!”
    “民女虽不知大人具体官职,可也懂些道理。”
    晚晴微微屈膝福了福身,礼数周全,语气却丝毫不退。
    “怡红院能走到今日,靠的不是摇尾乞怜,是台上的戏要唱得好,台下的情要记得真。”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雪山”布景,声音更亮了些:
    “就像这出《众志成城》,演的是百姓抗灾,藏的是人心齐,泰山移的道理。”
    “大人若只盯着我们的身份不放,怕是要错过戏里最该懂的人心了。”
    “你——”
    付兴博气得说不出话,绯红官袍衬得他脸色涨红,竟像块憋闷的猪肝。
    席间忽然响起低低的笑声,是兵部尚书左乾。
    他放下酒盏,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朗声道:“付大人,依老夫看,这姑娘说得在理。”
    “戏文里的道理,未必就比圣贤书里的浅。”
    “方才那出《众志成城》,连老夫都看得热血沸腾,倒是大人,总盯着身份二字较劲,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左乾是武将出身,素来瞧不上文官的酸腐规矩。
    这话一出,立刻有几位武将跟着附和,纷纷说:
    “左将军说得对”、“这戏确实好,姑娘说得也实在”。
    南齐帝也跟着抚掌笑起来,目光落在晚晴身上,满是赞许:
    “左爱卿说得是。”
    “朕瞧这姑娘,虽是伶人出身,但道理却讲得通透,倒是个难得的有胆气的人才。”
    皇上都开了口,付兴博哪还敢再争,只能悻悻地坐下。
    许承珏在席间端起茶盏,白瓷杯壁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余下眼底翻涌的阴翳。
    他没料到一个怡红院的姑娘,竟也有这般胆识。
    更没料到他的父皇会当众为一个戏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