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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台中央的烛火猛地跳了跳,将时念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木柱上,忽长忽短。
    恰似她此刻的话语,起落间满是掷地有声的力量。
    “方才那位先生说,女子穿得好看些便会招祸,还提去年城西有姑娘因穿粉裙被尾随。”
    时念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落在那些面露忧色、手指绞着衣角的妇人身上。
    她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叩问的重量。
    “敢问诸位,那尾随姑娘的登徒子,最后被抓了吗?按南齐律法,又判了他多少刑?”
    穿短打的汉子放下肩头的扁担,挠着头憨声道:
    “好像、好像就赔了几两银子了事。”
    “那姑娘家人觉得丢人,怕街坊说闲话,最后也没敢再追究,而是将那那姑娘送去了家庙……”
    “这就对吗?”
    时念轻轻摇头,指尖在戏台边缘重重一叩,震得人心里发颤。
    “你们看,出事之后,世人先骂的是姑娘穿得招摇、自惹麻烦,再劝的是以后穿素净些、少出门。”
    “然而却鲜少有人追问一句那登徒子为何敢光天化日尾随良家女子!”
    “鲜少有人较真,他是不是该按律法受罚!”
    她提高声音,字字铿锵:
    “南齐律法写得明明白白——”
    “凡调戏良家妇女者,杖三十,徒一年!”
    “何时写过女子穿华服者,活该被骚扰?何时说过受害者要为施暴者的错误承担罪责?”
    卖花姑娘攥紧了手里的花束,指节都泛了白。
    娇嫩的花瓣被她捏得发皱,声音带着怯意却又不肯咽下去:
    “可、可街坊邻居的闲话太吓人了……”
    “一张嘴说闲话,十张嘴传,最后连自家爹娘都要劝忍忍就过去了……”
    “闲话是软刀子,杀不了人,却能一点点磨掉女子的骨头,磨掉我们抬头说话的勇气。”
    时念迈步走到她面前,弯腰与她平视,目光灼灼如燃灯。
    “可若我们自己都信了穿得好看就是错,都认了被骚扰是因为自己不检点,那才是真的输了。”
    “可我们输掉的是一件衣裳吗?不,是我们女子立身为人的底气!”
    “你……”
    老秀才颤抖着手指着时念,然而却半晌说不出话。
    还是一旁的另一人站了出来,道:
    “男女有别!女子本就该谨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能像你这般抛头露面,还为露胳膊露腿强辩!”
    “本分?”
    时念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
    “那我倒要问问老先生,难道男子的本分,就是见了好看的女子就可以肆意调戏?”
    “难道律法的本分,就是只罚受害者不够检点,却放跑施暴者?”
    话音未落,她忽然话锋一转,目光扫向台下那群穿长衫的学子,语气里添了几分追问的锐利:
    “我再替诸位换个模样想一想,若今日之事反过来,加害者是好男风的登徒子,受害者是穿锦缎、戴玉佩的公子……”
    “你们还会说这公子穿得太招摇,活该被纠缠,被侵犯吗?”
    “你们是否会劝他以后穿素净些,少出门免得惹麻烦?”
    这话像块巨石投进深潭,瞬间炸得全场鸦雀无声。
    连方才还在低声议论的人,都下意识闭了嘴,眼神里多了几分迟疑。
    穿月白长衫的书生张了张嘴,想说男子怎会遭此对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
第76章 辩罪论斥苛责,诵木兰显风骨-->>(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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