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
    “《青蛇》火了!”
    虽比不上《三国》,却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时念拿起软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嘴角却勾着笑:“火了才好。”
    火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才会忙着看蛇妖、议许仙,忙着争论人妖殊途的是非。
    没人会再记得,曾有一出戏,叫废汉帝陈留践位。
    而此时的梁王府里,许澜沧正坐在棋盘前,听着沧九低声回报:
    “怡红院新演的《青蛇》极火,连宫里的太监都混在人堆里偷偷看戏……”
    许澜沧捏着黑子的手顿了顿。
    棋盘上的早已被他摆得密密麻麻。
    “像《三国》吗?”
    他问,指尖的黑子落下。
    “像。”
    沧九答得肯定,“尤其是转身那一下,又野又狠,跟《三国》里的英雄一模一样。”
    许澜沧低笑出声,指尖黑子“啪”地落定在棋盘上。
    “原以为时念会安分些日子,没想到她这锋芒不过藏了几日,就又露了出来。”
    或许,在时念的心里,到底还是存着一份不甘。
    皇宫深处,南齐帝正对着手中《青蛇》的戏文出神。
    “这蛇妖,倒比那董卓聪明些。”
    知道什么时候该蜷着忍,什么时候该扑出去咬。
    连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戏单上小青两个字被烛火映得发红,像极了怡红院门口红灯笼的颜色。
    “陛下,要宣时念进宫问话吗?”
    “召她进宫作甚?”
    南齐帝摇头,指尖在断桥二字上轻轻敲着,“让她们接着演吧。”
    他望着窗外渐升的月亮,眼底藏着几分深意。
    “朕倒要瞧瞧,这蛇妖能在人间掀起多大的浪。”
    是夜,春螺巷的灯笼尽数亮起。
    绿纱映着红灯笼,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竟像两条缠在一处的蛇。
    后台的烛火摇曳,时念正伏在案上修改《青蛇》的后续。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淡淡的墨痕。
    【千年等一回,等的不是情,是敢爱敢恨的自己。】
    她勾唇笑了笑,抬手将戏本合上。
    她可以藏锋,但这绝不代表她时念软了骨头、认了怂!
    就像那蛇妖,看似乖乖蜷在西湖底,可那颗滚烫炙热的心窝里,早已种下了敢掀翻雷峰塔的种子。
    毕竟这人间,总要有点野气,才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