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立马开始摇晃起来。
    管见的水军士卒还好,他们早已习惯了海上的风浪,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感觉。
    而黄巾旧部和渔阳兵就不行了。
    他们生于北方,长于北方,本来就没怎么坐过船。
    就算偶尔为了过河,坐过几次小船,北方那些水系,又哪有大海来的波涛汹涌?
    刚开始的两个时辰,一切如常。
    两个时辰后,张新军的士卒就开始吐的稀里哗啦,甚至连饭都吃不进去。
    就连典韦都扛不住大自然的威力。
    一米九多的巨汉,一路上只能躺在甲板上哼哼唧唧。
    若单单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只要入了漳水,没了风浪,也还有调整的时间。
    问题是,漳水确实是入了。
    但夏季一直刮着的东南风,也在此时停了。
    张新军的船队进入漳水已经两天,按计划来说,此时应该已经抵达南皮附近才对。
    然而这两天的天气十分闷热,天空中更是连一丝风都没有。
    他们又是逆流而上,纯靠人力划船,一天也就行个十几里。
    明日就是与关羽约定好的日期了,他们距离南皮竟然还有一百多里。
    关羽部全部都是骑兵,一架攻城器械都没有。
    若是张新失期不至,他们怎么攻打南皮?
    若是不能给南皮制造足够的压力,迫使袁绍回师救援,那他这一个多月,迂回几千里搞得奇袭,意义又在哪里?
    时至中午,天空中仍旧一丝风都没有。
    “主公。”
    典韦拿着一块饼走了过来,脸色十分苍白。
    “到饭点了,吃点东西吧。”
    漳水平静,不比大海汹涌。
    经过这两日的调整,张新军的士卒倒也不似先前在海上那般浑身无力了。
    虽说还远算不上全盛时期,但起码正常的行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你吃吧。”张新摇摇头。
    他现在哪还有吃饭的心情?
    “主公,你已经一日一夜没有进食了。”
    典韦劝道:“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了啊......”
    “拿走拿走。”
    张新十分烦躁。
    典韦见劝他不动,只能拿着饼站在旁边。
    随着日头逐渐西移,张新心中愈发焦躁。
    “君侯。”
    管见走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日就这样吧?士卒们实在是划不动了。”
    整支船队,三千大军,只有管见的五百水军可以保持状态。
    剩下的人连走路都费劲,哪里来的力气去轮流划船?
    张新开口问道:“此地距离南皮还有多远?”
    管见看了看周围的参照物。
    “大约还有一百二十里左右。”
    张新的水军在建立之初,主要用途就是为了沿海贸易,因此管见他们也时常驶入内河,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
    “一百二十里......”
    张新看着管见头上汗水涔涔,知道他这个将领都已经亲自上手划过船了。
    他不明白。
    自己明明已经算好了一切。
    从幽州能调多少兵,如何隐藏大军行踪,如何进军......
    甚至就连夏季海上的风向,他都考虑在了其中。
    结果却是天公不作美,一向持续的东南风,竟然在他入漳水的那一刻就停了。
    “这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么?不!我还是相信人定胜天!”
    张新越想越气,走到船首翘起的地方,站了上去。
    “君侯小心啊!”管见连忙出声提醒。
    张新拔出腰间中兴剑,指向天空。
    “天!”
    张新的声音很大,顿时吸引了周围士卒的目光。
    “你不助我,反助逆贼耶?”
    张新指天叫骂,“既然如此,你让我来这世上一遭作甚!”
    “君侯!君侯!”
    管见吓了一哆嗦,“不可指天叫骂啊!”
    “天!你给我起风!”
    张新没有理他,继续喊道:“我要风,大风!”
    “轰隆!”
    平静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君侯小心!”
    典韦连忙上前把张新抱了下来,免得他被雷劈死。
    “上天发怒了!上天发怒了!”
    士卒们惊慌失措。
    “你给我起风!起风!”
    张新兀自叫骂不休。
    忽然一滴雨水落在张新脸上。
    “呜呜呜......”
    周围士卒纷纷愣住。
    “这是......风?”
    “是风!”
    管见伸手感知了一下风向。
    “是风!是东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