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行。”花凋琳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
‘为什么?’白流雪有些错愕。
“那只会满足我的私欲。我此次前来,首要之事是向您致歉。若时间允许,我还想与您谈谈我那位……长久的朋友(指叶哈奈尔)。”她的态度异常坚定。
‘啊……’白流雪恍然,的确,她最初的目的并非求解诅咒。
在这种诱惑面前,仍能恪守本心与礼节,这种近乎刻板的原则性,令人肃然起敬。
若换做是他,恐怕会迫不及待地先解决诅咒再说。
花凋琳抬眼看了看墙上静默走动的魔法钟,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几乎能让冰雪消融的浅浅笑意。
‘不必急于一时。’她心想。
既然方法近在眼前,眼前之人又同样是诅咒的“克服者”,何必仓促行事?未来的时光还长。
此刻,更应珍惜这难得的、静谧的交谈时刻。
虽然冰咖啡依旧不是她所好,但与白流雪对坐共饮,或许……也别有一番滋味。
………………
密室旁的等候间,这里本是供主宾会谈时,随从人员休息等候之用。
按照惯例,花凋琳进入密室后,其麾下最高级别的魔法骑士们应在此待命,严密警戒。
但花凋琳此次下令让他们全部撤离了。
因为她计划在室内摘下面具,担心诅咒之力泄露会影响到忠诚的部下。
因此,此时的等候室本该空无一人。
唯有一个例外,奥伦哈仍然固执地留在这里,等待着她的归来。
嗒,嗒,嗒……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敲着大腿,计算着时间。
尽管已过去许久,密室的门的毫无动静让他内心被嫉妒与不安啃噬,但他仍强自忍耐着。
‘精灵王怎会轻易爱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试图安慰自己。
陛下虽命令他“回去”,但他并未遵从。
在他看来,对女人(即便是女王)言听计从的男人毫无魅力可言。
凭借过往(自认为)丰富的(单方面)恋爱经验,他计划在花凋琳与白流雪结束谈话后,第一时间迎上前,正式道歉,并汇报未来的工作计划,重新证明自己的能力,赢回信任。
‘反正,陛下身负那可怕的‘诅咒’,根本无法安心在外界活动。’
他带着一丝有恃无恐地想,‘陛下,您离不开我的辅佐。’
即便他犯了错,最终她也只能倚重于他。
这仿佛是注定的命运,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奥伦哈煎熬地度过了这段漫长的时间。
终于,在傍晚的暮色彻底染红天际之时……
咔哒。密室的门,轻轻滑开了。
“陛下!”
奥伦哈立刻起身,脸上堆起精心练习过的、灿烂而忠诚的笑容迎上前去。
然而,就在他看清门外景象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原地!
‘什……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他的女王……竟然摘下了那副他祈求了数百年都未曾得见其下真容的面具!
那张他只敢在梦中窥见一二、无比熟悉又渴望至极的绝美面容,此刻正对着那个卑贱的人类少年,展露着他从未获得过的、温柔而真实的微笑!
而在看到他的一刹那,那微笑瞬间凝固,化为了……惊愕与一丝不悦?
“为……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般的嫉妒瞬间淹没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陛下宁愿将从未向他展示的容颜、将那温柔的眼神给予一个低贱的人类?!
带着所有的愤怒、不甘与质问,他失控地向前迈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不要靠近!”花凋琳警惕地后退一步,声音冰冷地命令道。
“陛下?!”这声呵斥如同冰水浇头,让奥伦哈动作一滞。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刹那……
砰!一股无形的大力猛地撞击在他的头部!
世界瞬间天旋地转,他重重地栽倒在地。
视线被无尽的黑暗迅速吞噬,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