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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到岁月尽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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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万没想到这个残疾少年会有这些不同凡响的思考,他笑着说:“看你平时不哼不哈,可讲起理来头头是道,佩服佩服!不过呢——你的说法我不敢苟同,人类对物质生活的追求是历史的发展和进步,也是我们人生幸福的保证;有些人陷入空虚和迷惘,是因为他们没有把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平衡好,比如海子。”

    杨凡没有吭声,只是用手拨弄着地上的车前草。

    “零食部长”许薇边嚼薯片边说:“什么‘自然’,什么‘发展’,你们这是咸操萝卜淡操心,依我看,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别上学,别考试,别让我看见德育主任那张河马脸。”

    几个同学忙问她怎么啦。

    “我经常忘戴校徽和胸卡,他就把我拦在校门口,叽里哇啦地训我一通,最后问我痛不痛,我说我不痛,他说你不痛后果很严重;我就纳闷了,我的确哪儿都不痛嘛,胡搅了半天,传达室老伯告诉我,‘河马’是南方人,总把‘懂’字念成‘痛’,哈哈。”

    几个人笑成一团。

    三点钟的时候,吴永仁把大家召集起来,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花传到谁的手里谁就得表演节目。“跳蚤”负责敲“鼓”——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面盆,许薇又采来一束野菊花。

    “鼓声”一响,野菊花飞快地从一个人的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中;“鼓声”戛然而止,大家一阵欢呼,第一个“中彩”竟是苏倩倩,苏倩倩起身想开溜,被人一把拽住,她笑着说:“有人使坏,拿我开涮。”同学们说,谁让你是我们的团支书呢。苏倩倩无奈,往脑后拢了拢乌黑的长发,说我为大家跳支新疆舞吧。齐天从口袋里掏出口琴,吹起一曲新疆民歌《阿拉木罕》为苏倩倩伴奏。苏倩倩轻摆腰肢,舞动双手,脚尖极有韵律地旋转起来,脖子上的红纱巾随风飘扬••••••

    “鼓声”再次响起,花束传到一个男生手中,因为男生长得矮而胖,同学们都戏称他为“土肥圆”。“土肥圆”给大家讲了个媒婆说亲的故事。他说王家有个豁嘴女儿,李家有个没鼻子儿子,两家都找到媒婆;媒婆先跑到男方家说,王家千金温柔大方,就是嘴不严;男方想,嘴不严无非是爱说爱笑罢了,没大碍;媒婆又跑到女方家说,李家公子人品学问都不错,就是眼下没什么;女方想,眼下没什么无非是暂时穷点,没关系;于是一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大家笑得前合后仰。

    花束传到齐天手中,“跳蚤”冲着他鬼笑。齐天只好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这天他正好穿着卫衣,又将“跳蚤”头上的鸭舌帽拿来戴上,然后摁下音箱的播放键,草地上旋即响起张佑赫的经典舞曲《不落的太阳》。齐天舒展腿脚,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起了流行的嘻哈街舞,活力四射的舞姿加上迅雷烈风般的乐曲,引发底下阵阵喧哗和躁动。几个暗恋齐天的女生也脱了外套,跳到齐天身边跟他一起甩腰扭胯,加入这场狂欢。许薇捅了捅苏倩倩,笑着说:“齐天可是唐僧肉,你得当点心。”

    跳完了街舞,大伙儿还不过瘾,又嚷着要齐天再表演一个节目。齐天推辞不过,要来一把木吉他,又为大家弹了一首吉他名曲《爱的罗曼史》。许薇采来一束油菜花,怂恿苏倩倩上去献给齐天,苏倩倩还在犹豫,有两个女生跳上前去给齐天献了两束野菊花。底下响起一片掌声和唿哨声。

    “高衙内”自惭形秽起来,对“千里香”说:“帅哥就他妈吃香,老子恨不能重新投胎,回炉重造。”

    “千里香”笑着说:“老兄啊,你终于肯实事求是地面对自己了,有进步。”又问“高衙内”,“你看我呢,我长得怎么样?你也实事求是地说。”

    “高衙内”说:“你个头适中,皮肤挺好,脸型也不错,就是总感觉你不像个爷们,你是不是传说中的第三性?”

    “千里香”捏了“高衙内”一把:“去你的。”

    “高衙内”说:“别闹了,瞧,花传到你心上人那里了。”

    许薇怎么也没有想到野菊花会传到自己手中,“零食部长”的嘴巴正在喀嚓喀嚓地“蚕食”一个苹果。大家都哄笑起来。许薇却一本正经地说:“别急,等我解决完这只苹果再说。”她果真不慌不忙地啃完了苹果才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笑着说:“我只会唱儿歌,你们听吗?”大家嚷道,听,听。许薇又说:“我五音不全,是有名的走调大王,你们还听吗?”大家又嚷,听,听。许薇苦笑了几声,便扯开嗓子唱起儿歌《蜗牛与黄鹂鸟》:

    “啊门啊前一座葡萄架,

    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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