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我知道你对笑笑好,可小城的教育资源毕竟有限。
苏家能给笑笑更好的教育,让她去大城市读最好的小学、中学,还能请最好的老师教她弹琴、画画,让她成为有出息的人。
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城里,跟着你守着这家小店吧?”
说起 “苏家能给的保障” 时,他的眼神很笃定,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只要笑笑回去,就能住进宽敞的房子,有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书桌、衣柜,还有她喜欢的玩具。
不用跟着你在小店里挤着 ——
你这店后面的小隔间,又小又暗,孩子住得也不舒服。我们还会给笑笑存一笔教育基金,以后她上大学、出国,都不用愁。”
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 “我们还会再见”,像一颗小石头一样压在林凡心上,让他夜里总睡不踏实。
他常常在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笑笑,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像只小猫,心里又酸又疼 —— 他不能失去笑笑,这个孩子是他的命。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凡把保温桶里的饭菜摆出来:
一碗番茄炒蛋,番茄熬得软烂,鸡蛋金黄,撒了一点葱花;一碗青椒肉丝,青椒脆嫩,肉丝入味;
还有笑笑最喜欢的蒸南瓜,软糯香甜,上面淋了一点蜂蜜。
这些菜都是他早上五点多起床做的,就为了让笑笑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笑笑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口番茄炒蛋递到林凡嘴边,小脸上满是关切:
“爸爸,你快吃呀!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不舒服呀?你的眉头一直皱着,像爷爷家挂的那幅老寿星画,一点都不好看。”
林凡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一暖,张开嘴接过菜,笑着说:
“爸爸没事,就是早上在想今天要进什么新文具,有点走神了。
笑笑乖,多吃点蒸南瓜,才能长高高,以后才能帮爸爸看店呀。”
笑笑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小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小声说:
“爸爸,是不是舅舅还会来呀?舅舅上次给我带的水果糖可甜了,我还留了一颗放在枕头底下呢,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眼。
但是我更想和爸爸在一起,不想去舅舅说的大城市。大城市没有糖炒栗子摊,也没有王猛叔叔陪我玩捉迷藏,我还想每天在店里整理橡皮,跟小花炫耀我的‘士兵队’呢。”
林凡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笑笑的头,头发软软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放心吧,爸爸会一直陪着笑笑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宝贝屋的意义:不只是店铺,更是家
这家店对林凡来说,早就不只是一个谋生的地方了。
它不仅是他和王猛的生计,更是他和笑笑的 “家”——
店里的每一块米黄色瓷砖,都是他和王猛当年一起铺的,当时王猛还不小心被瓷砖砸到了手,流了不少血,却笑着说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啥,过两天就好了”,然后继续干活;
每一个货架,都是他们两个人从建材市场扛回来的,货架很重,两人扛着走了两公里,累得满头大汗也舍不得花钱雇人,只在路边买了两瓶汽水,喝完又接着走。
笑笑的小垫子放在柜台旁边的角落里,是用粉色的棉布做的,上面堆着她常玩的积木和布娃娃 ——
布娃娃是林凡去年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笑笑走到哪儿都带着。每天放学,笑笑都会背着小书包跑过来,在小垫子上玩一会儿积木,等着林凡关店一起回家;
柜台下面的抽屉里,还藏着给笑笑准备的小零食,有水果糖、山楂片,还有她最喜欢的奶片,每当笑笑帮着整理完文具,或者乖乖吃饭的时候,林凡就会拿出一颗糖果奖励她,看着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王猛是林凡的老工友,两人在国营机床厂时就睡上下铺,一起扛过几十斤重的机床零件,零件压得肩膀生疼也没人喊累;
一起在车间加夜班,晚上饿了就分享一块饼干;
一起在食堂分一个馒头,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格外香。后来工厂效益下滑,很多工友下岗,林凡手里有一千多块积蓄,又发现小城童装和文具市场有潜力 ——
家长想给孩子买质量好、样式新的东西,国营商场贵、小卖部质量差,于是拉着王猛一起创业。
所有原始投资都是林凡出的,王猛没积蓄,林凡知道他懂销售、会打交道,就说:“猛子,钱的事你别担心,你负责接待顾客、做销售,算你人才入股,赚了钱咱们平分。”
王猛特别感动,每天早早来店里帮忙,见了家长就热情招呼,还会根据孩子情况推荐商品,成了店里的 “活招牌”。
林凡知道,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这份平静,更不能让笑笑离开自己。
当年笑笑的妈妈走得早,他一个人带着笑笑,又下岗失业,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是笑笑的笑声让他重新振作,开了这家 “笑笑宝贝屋”,给了笑笑一个安稳的家。
如今秋风吹过,风铃依旧 “叮铃” 作响,笑笑还在认真地摆着橡皮,林凡看着这一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守着这家店,守着笑笑,就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