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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晚晴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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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嘴含着糖,腮帮子鼓起来,像塞了颗小橘子,糖在嘴里化了点,甜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手背沾了点糖渍,亮晶晶的。

    就在林凡帮笑笑整理衣领时,指尖蹭到她后颈的软肉,暖乎乎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奶香味,还混着点洗发水的淡香 ——

    是最便宜的海鸥牌,心里忽然一软,眼眶有点热:

    这就是他的念想,是他在冷夜里攥着的那点暖,是他不管多累都要扛下去的理由。

    他想起苏晚晴以前哄笑笑睡觉,也是这样摸她的后颈,手指轻轻拍着,哼着不成调的歌,当时屋里的台灯是橘色的,照在苏晚晴的脸上,

    软乎乎的,现在那台灯早就坏了,扔在杂物堆里,蒙了层灰。

    刘师傅忽然开口,手里的快门线还攥着,线有点旧,胶皮掉了点,露出里面的铁丝,声音压得低低的,怕吓着笑笑,还往笑笑那边看了眼,见她还在含着糖,才继续说:

    “前阵子有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来这儿洗过照片,好像是个小孩的…… 我记得她风衣领口沾了点灰,洗照片时总盯着照片看,手指还轻轻蹭了蹭,好像怕蹭坏了,蹭的时候还叹口气,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付完钱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柜台,跟丢了魂似的,脚步都有点飘 —— 我当时还想,这女人咋这么恍惚,是不是有啥心事。

    对了,她付的钱是张皱巴巴的十块,我找她钱的时候,她手有点凉,碰了下我的手,像摸了块冰,我还多嘴问了句‘要不要装个信封’,她摇摇头,拿着照片就走了。”

    “林老板,你家笑笑这丫头,才半年没见,眉眼间的稚气褪了大半,彻底长开了!”

    张师傅的声音刚落,柜台后就传来 “咔嗒咔嗒” 的声响 ——

    4岁的笑笑正蹲在木凳上,攥着只铁皮青蛙来回拧发条,绿漆掉了大半的青蛙蹦到林凡脚边时,她仰起脸笑,双眼皮裹着的大眼珠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眼尾还沾着点刚才吃橘子糖蹭的糖渣。

    “跟她妈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比电视里演《渴望》的刘慧芳还水灵!”

    张师傅这话没掺假,去年镇西头王婶家买了台 14 寸黄河牌彩电,一到傍晚全院人都挤过去看《渴望》,当时他就跟林凡说过,苏晚晴笑起来那股柔劲儿,比刘慧芳还让人记挂。

    张师傅手里捏着块磨得发亮的麂皮布,布边起了圈白绒,上面还沾着淡淡的相机油味 —— 这是他 1987 年在县国营五金厂当维修工,评上 “先进” 得的奖。

    他正擦着台海鸥 DF 单反,这机子是 1979 年产的,1993 年在镇上还算稀罕物:机身蒙皮磨出了浅白的毛边,像老棉袄脱了绒;

    边角的黑漆剥落得露出银灰色金属底,阳光一照能看见细密的划痕;镜头圈上三道细小的划痕是去年修相机时不小心划的,他至今还念叨 “可惜了”。

    他擦得慢,指腹反复蹭着镜头圈,目光却飘向柜台后,话里满是熟人间的热络。

    林凡正低头给柯达 Gold 200 胶卷缠防潮纸,这胶卷是上周托跑货运的老李从市里批的,一卷八块五,比供销社便宜五毛钱。

    防潮纸是裁好的《人民日报》边角,上面还印着 1993 年 3 月的新闻标题:“南方打工潮持续升温”。指尖触到冰凉的胶卷盒,听见张师傅的话时手顿了顿,随即长长叹出一口气 ——

    那叹气裹着层化不开的无奈,连声音都沉了几分,像老相机快门没上油的卡顿声。

    “张师傅您不提还好,一提我这心就往下坠。孩子妈苏晚晴走了快三年了,当初说去南方找她表姐,头个月还寄过两封歪歪扭扭的信。”

    他伸手从柜台抽屉里摸出个铁盒,倒出两封折得整齐的信,信纸是最便宜的糙纸,字迹歪歪扭扭:

    “晚晴说深圳的荔枝五块钱一斤,想给笑笑带,还说工厂管饭,一个月能挣两百二。”

    后来却连张邮票印儿都没再见着,“没电话,没地址,想找都没处寻。笑笑夜里常做梦哭,攥着我的手喊‘妈妈带糖回来’——

    就是供销社卖的那种橘子硬糖,透明纸印小橘子的。” 林凡声音低了些,“我只能哄她,说妈妈在挣大钱,等攒够了就买会眨眼的洋娃娃,去年广州刚有的款,要三十五块呢。”

    张师傅擦相机的手 “咔嗒” 一声停了,那台 1993 年还算稀罕的单反悬在半空,镜头对着地面,镜片反射出天花板上晃悠的吊扇。

    他抬眼瞅林凡,眼神里的同情跟暗房里的显影液似的,浓得化不开:“你也是个苦命人,又当爹又当妈,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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